张青峰初次运用混元真气在江湖中为人引气化劲,只觉凶险非常,惊得出了一身汗水。
吕莽收拳立身而起,不自禁向张青峰问道:“敢问少侠是何人门下?”他这一问,马帮中人与全安邦一众人也皆抬眼望向张青峰。
素云道长以责怪的眼神看看张青峰,见他右手放在胸前,呼吸粗重,便伸掌在他几处穴位轻拍数掌。张青峰缓过气来,满怀感谢道:“多谢师叔。”
素云道长笑道:“这位是我师侄张青峰,年纪尚轻,这次随我出来闯荡江湖,还请各位英雄好汉多多关照。”他故意将“年纪尚轻”四个字说得清晰缓慢,说话时也特意向吕莽望了一眼。
场中众人心头皆是一震,想道:“看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虽然江湖经验欠缺,但内家功夫却深厚非常,弟子已是如此了得,素云道长作为其师叔,功夫自然更加高深。”对素云道长敬畏之心又多了几分。
吕莽讪笑道:“青城派不愧为蜀中名门,我们走,各位后会有期。”凌空一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远处的马背上。难得他雄壮的身姿,却如同燕子一般轻捷。
全安邦几步走到张青峰适才落掌处用脚尖轻轻一点,见白灰色的石粉粘在他靴子脚尖上。
全安邦惊想道:“这一掌拍得坚硬的石头化为齑粉,这青城少年必定习练有奇异功夫,方才能够化解两位高手的强劲真气?”一边走到张青峰面前,将一块木牌递到他手中,笑道:“张兄弟,日后如果到峨眉境内,请务必到金云山庄一叙,这是山庄通行牌,可在山庄中来去自由,峨眉城中,亦有大用。”
他一心想结交这位少年英雄,脸上不由露出殷勤微笑。
张青峰正要推辞,但全安邦已将木牌塞到他手中。全安邦跃上马背,转身在马背上又微笑着向张青峰拱手施礼。
张青峰见他儒雅倜傥,先就有了好感,又见他对自己分外客气谦和,好感就又增加了一分,当即也抱拳回礼。
林枫笑道:“张师弟刚才使的什么功夫?我看青城派中似乎没有这种功夫。”
张青峰笑道:“这是我小时候跟随父亲所练习的一种引劲化气之法,父亲说是一位军中猛将所传。我见此功有些奇异,便时常练习,没想到今天可以用上排场。我练得不熟,今日幸好有师叔出手相助,不然今天我肯定要吃大亏。”
素云道长目光闪烁地望着两人,一副沉思模样。
龙一山带着几个马帮汉子上前,齐声说道:“多谢素云道长,多谢张少侠。”素云道长道:“龙二当家,我们就与你们一道前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前面不远就是彝人的地盘,听闻龙鳞岗常有强人出没,务必当心。”龙一山闻言大喜,将大手一挥,高声道:“兄弟们启程!”
张青峰将全安邦赠予的木牌放到袖中,问林枫道:“师兄,这全公子赠我这块木牌到底有什么用处?”
林枫羡慕地笑道:“说起这块木牌,那作用可是太大啦!这块木牌的主人在巴蜀有大量酒楼、绸缎庄、银庄等产业,据说你可以凭此木牌前去主人这些有产业的地方吃喝购物都不花钱,没有钱还可以到银庄取钱。”
张青峰吃惊道:“有这等好事?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平白受人好处,应当即刻追上去还给全公子。”
龙一山在旁边笑着道:“吃吃喝喝不过是小事一桩,你可知道木牌的主人是谁?这张木牌的主人威震西南,见牌便如见了主人,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一道护身符。”张青峰充满好奇问道:“是谁?”
龙一山道:“木牌主人为当今峨眉派巴蜀大侠全兴国。峨眉派一向都是西南第一武林大派,听说峨眉派掌门白眉道长即将隐退,掌门之位就要传与全兴国啦。刚才送你木牌的青年人就是全兴国的独子全安邦,你这下知道这木牌的作用了吧!”
素云道长提醒道:“青峰,适才我看全安邦身法气度灵动稳健,想来功夫还胜过吕莽。此子为人深沉难测,我看他有心要结识你,你日后要仔细应对。”
张青峰听他话中似乎有弦外之音,便抬头看着素云道长,却没听他再言语,只得低头应道:“是,师叔。”
一行人沿着曲折的山道向山顶行去,只见盘山山路绵长婉转,走了半个时辰依旧在山脚下转弯。
等到上了半山腰,从山谷中涌来的浓雾,将人马都笼罩缠绕起来。再向上行,山势越来越陡,好不容易行到蓑衣岭,山间又下起阴雨来。
蓑衣岭上,雨水淋湿了泥巴,致使路面泥泞不堪,何况山道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尖锐的石块,使得马夫只能下马赶着马匹前行。
素云道长三人也只得下了马,慢慢牵马上行。
山风劲吹,顿感寒气袭人,马夫纷纷拿出预备的竹编斗笠戴在头上。
龙一山挺立胸膛,指着面前的山岭道:“此处长年云雾弥漫,阴雨连绵,行人翻越,必备蓑衣、斗笠等雨具,故名蓑衣岭。”
张青峰道:“未有到过此处,万万想不到山下和山顶的天气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你们能常年在这样的山道行走,没有坚韧毅力和勇猛气魄,恐怕也难以到达终点。”
说话间,山上飘落下纷纷扬扬的细小雪花来,落得山间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