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以东,经孝、廉、德三街,往南过礼、义二巷,沿北鸣东西大街东行至尽头,便是北榭雨阁。
三街二巷分别为孝康街、廉达街、德珑街、礼澜巷,谷义巷,街巷名由建阁之初城主所赐,字乃榭雨阁主所提,是为北榭雨阁金字招牌。
天下文人千千万,北榭雨阁占一半;武道巅峰分三家,唯有镇淮惊天下。
前半句说的便是北榭雨阁闻名之处,以文为名,是为天下文人心中所往,天下文人墨客皆以北榭雨阁为首,其文化底蕴极深,然北榭雨阁并非只有文人,也并非只有浅文重武的武夫,文武并兼,方能人才辈出。
而后半句所提的镇淮乃是中洲朝廷所属的镇淮楼,镇淮楼以武闻名天下。
与北榭雨阁不同,镇淮楼重武,楼中三品高手不计其数,是为中洲朝廷最夯实的基筑。
中洲大帝建国以来推崇文武兼治,男女平等的治国理念,东西南北四境有求必应,大力发展,远行便是这其中的产物。
远行,旨在五方交流。
北境北鸣城冰天雪地,冶铁锻器无所不能,缚灵锁技术尤为突出;南夷慕容海原始森林,蛇虫鼠蚁不计其数,炼丹治毒无师自通;西漠潼关漫天黄沙,蛇蝎蚁鸟处处是毒,驭兽之术震惊天下;东海蓬莱岛仙雾缭绕,传闻各系一品入神境的顶尖高手藏身于此。
北鸣有三峰三山,城外以北有巨阙鸩尾二峰,东城之外北榭雨峰,再往东赤鸣山,北榭雨阁便坐落在北榭雨峰峰顶。
阁下有九千余阶,阶高一尺,长则丈余,短则九尺,阶阶等高,一路延伸至云霄。
符锐面露愁容立在大石牌坊之下,上书“北榭雨阁”四个大字,抬头是那不见尽头的九千余阶,心中道出一句国粹。
大石牌坊之下坐着个白袍书生,生的白净儒雅,气质与奕语微似,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同样手持折扇,白底黑字,一个“体”字。
形色各异,服装迥然的外乡人夹杂于内,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哎,你挤什么挤,到后面排队去。”
“我说兄弟,这北榭雨阁怎么这么多人?”符锐一时摸不清头脑。
“你也是外乡来的吧,北榭雨阁今日招生。”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乏头发花白的老者,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更有怀抱幼儿的妇女,符锐呵呵一笑,瘫痪之时听雁儿提起过北榭雨阁招生要求,总结起来就是奇特二字,可没想到这么奇特。
符锐前脚踏阶,后脚又缩了回来,作为北榭雨阁的首席,回阁怎能如此低调。
“我可是爽文主角,回城那么多大排场,这回阁自然也不能低调,排面得足,至少得让人八抬大轿请上去。”
符锐顺势排外队伍最后方,也不知道小胖子干嘛去了,自昨夜离开冬倌儿后他再没出现过,说好的绝世高手做护卫呢,难不成是这只鹦鹉?
符锐无奈的瞧了眼肩上的木色鹦鹉,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除了说几句听不懂的方言还能干嘛。
“兽溪灰割,饵凳亥捕酥酥颖界。”(首席回阁,尔等还不速速迎接!)
符锐触了触指甲大小的喙尖,“小东西你在说什么?”
“卧烁……”
符锐长叹一声,心想堂堂北榭雨阁的阁主怎么搞了只只会方言的鹦鹉,他又望了眼人群中那些个老弱妇孺,不免怀疑,北榭雨阁真的是名校?
“叫什么名字?”
“俺叫张睿,来自山东。”
“有什么特长吗?”
“兄弟特长算吗?”
“???”
身后一个壮汉,人高马大,仰头道:“兄弟长算什么,我的貂蝉在腰上。”
符锐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你兄弟一醒你岂不是要被勒死。
人群中忽然出现躁动,纷纷让出一条道,只见一头棕熊仰天长啸,吼叫声震耳欲聋,几个孩童吓的嚎啕大哭,年迈老者更有腿软瘫地不起者,差点尿了裤子。
那棕熊身高八尺,横肉纵横,掌比人大,立在身前遮死了阳光,背上置有绑椅,坐着个孩童,孩童着同色兽袍。
“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榭雨阁?这门还没我家熊崽子高,莫不是浪得虚名!!!”稚嫩童音在头顶响起。
白袍书生起身作揖拱手道:“在下北榭雨阁无席弟子王己欲,奉家师之命阶前迎客,阁主大人已于阁内备下酒席,还请诸位随我移步阁内。在此之前,各位自身携带的兵刃、刀具、丹药请暂存峰下,客人落地自行,北榭雨阁重地只……”
王己欲话未完,那棕熊掌迎头拍下,顿时瓦砾横飞,拍出深坑,“一个无席弟子也敢大言不惭,北榭雨阁弟子目中无人,不知客至主迎的道理,既是如此我这个远来之客就代为管教。”
棕熊长啸一声倒地不起,背上飞下两个人影,一大一小,孩童躺在大人怀中。
孩童脸色铁青,双手颤抖抓向棕熊,“熊崽子,熊崽……”话到一半,昏死过去。
深坑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阁主特意交代不能伤了四境和气,遇闹事无理者,挨打便是,只是阁下可知以卵击石的道理,石头终归是石头,不动亦可破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