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康街。
四五个司衙围在一起,二人抱住双腿,一人控住胳膊,其余人前后夹击,紧紧抱住一个银丝老者,老者面色红润,身形瘦弱佝偻,只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身形愈发健硕,银丝也从发根染黑,一点点向外扩张,原本紧挨着的司衙如今已有空隙出现。
老者已然变成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他缓缓挣开束缚住他的司衙,即便是少了一臂他仍占据上风。
“爷爷,你为何不听劝,为何要服下这以生命为代价的灭灵丹。”
魁梧大汉目光炯炯,他望着远方试图破坏护城戒律的兽蛮道:“我虽已挂冠解绶多年,然一日为司衙,终身为司衙,对抗兽蛮自有我老头子一份力。老头子年事已高,自认不久于世,老头子不怕死,却怕安逸自死,作为司衙,没有比死在战场更有意义的死法。”
“爷爷,还有我们这些司衙在。”
老者拍了拍少年的肩道:“你们是北鸣的未来,就让我这个老不死的为你们铺路添砖,以己之命换后生一命,这买卖不亏。”
说完,这道身影纵身一跃跳上房梁,身形矫健的穿梭于房屋之间。
九源街。
“狗日的兽蛮,又来北鸣烧杀抢掠,北鸣人绝不答应,相邻们,北鸣是我们的家园,理应由我们北鸣人亲手守护,不想做缩头乌龟的,与我拿起武器守护北鸣城。”
“走,大伙儿一起去会会那狗日的兽蛮。”
“杀光兽蛮,把它们打回老巢。”
“北鸣人没有孬种。”
……
一个个北鸣人手持刀剑、棍棒、长枪,成群结队的往城北方向走去,街头一队治安司司衙拦住了其去路。
“诸位乡亲们,护卫北鸣是我们巡防营的职责,我们答应你们定会将兽蛮赶出北鸣城,你们先去地下城避难吧。”
司衙上前劝说,不过对于情绪高涨的北鸣人来说,却听不进只言片语,他们一心只有灭兽蛮、护北鸣。
一把锋芒毕现的长刀拦住了众人去路,那是治安司营守荀靖。
“既然你们要去送死,还不如现在就由本营守屠了你们,也免去了成为兽蛮血肉。”
“我北鸣人人人骁勇善战,岂是区区兽蛮可比?”
荀靖将刀放在那人肩上,“骁勇善战?看你这小身板连给兽蛮塞牙缝都不够,别给本营守添麻烦,不听话的,都给你们丢进警察司的炼狱里关上几天,我看你还老不老实。”
一听闻炼狱二字有人便有了退却之意,有进无出,谁都不想去体验一番。
“不怕死的大可来试试警察司的大刑。”
“你休要吓唬我们,警察司与你治安司有何关系?警察司难不成还听信于你这个小小的治安司营守?”
长刀轻轻触碰到那人颈部,顿时流下一行丝血,“治安司与警察司同属巡防营,不知治安司司衙正周鹤大人能不能在胡司衙正面前说上几句。”
“这……”
荀靖一番话让众人产生了犹豫,治安司与警察司各司其职,表面看起来确实没有关系,不过真要论起来二司共伺一主,周司衙正还是能说上些话的。
“大家都散了吧,莫要给荀靖营守添麻烦,莫要给治安司的诸位大人添麻烦。”
人群中有人做起了和事佬,欲将此事化了。
“你们都可进地下城避难,唯独你这厮不可以。”荀靖刀刃向前,又深了一分,鲜血顺着刀刃流下。
“荀大人,莫不是想徇私枉法?”
那人牙尖嘴利,并不打算屈服。
“梁栽,违抗治安司办事,扇动民众闹事儿,该当何罪?”
“荀头,理当仗责三十,入监狱月余。”
荀靖再次言:“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