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肯定是见过纸的,正因为见过纸,才更懂,眼前的每一张纸都不是他们以前用过的,各有特色,一上手就知到原料多半不尽相同。
趁着三人端详,成嶠开始从头解释这些纸张的来历,当听到三种纸的原料,造价时,三人不约不同显露出震惊之色,随即就是大喜过望。
“好,好,干得好!”
“成儿,你为秦国立下了大功啊。”赢子楚笑容满面,喜不自胜道。
“王上,这并不仅仅是秦国的事,而是天下人的事,就凭此事,二公子就当名传千古!”
吕不韦也笑容满面,一手捋着呼吸,一手摩挲着手中的纸张。
他还打算以后有空编一部书呢,有了这些纸张,可比竹简方便太多了,也更容易流转千古。
从这个角度说,他吕不韦欠了一份情。
“父王和吕相国谬赞了,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场地,胡乱说了一些想法,真正的有功之人是那些兢兢业业的工匠才对。”
成嶠半是谦虚,半是认真道。
其实,具体执行的人重要,出想法的更重要,没有成嶠划定大概的原材料范围,那些工匠就算能够研究出来,也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时间。
“都有功,都有功,父王会重赏他们的。”
“政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时年是十五岁的赢政身材高大了不少,气质愈加沉稳,闻言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弟之功,功在社稷,功在当下,功在天下,功在千秋。”
这开场白让赢子楚,吕不韦,成嶠都暗暗点头,有见地。
“第一,可用纸张逐步替换掉繁琐笨重的竹简,大大挺高朝廷的处事效率,促进政令的上下通达。”
“第二,有了纸张和印刷术可将各种知识下沉给更多的人,而不仅仅限于一小部分人。”
“接受了教育的人越多,那么国家的人才就越多,对于我们秦国的强盛,绵延具有深刻的意义。”
“第三,纸张和印刷术结合是对付诸子百家的一大利器。”
“特别是儒家,儒家一向看不起我们秦国,有了这两样利器,就不信儒家能够稳得住!”
“以上三条,是儿臣的一点浅见。”
不愧是嬴政,虽然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意义不止如此,但嬴政的想法也大差不差了。
以当今时代来说,见识可谓相当惊人,看赢子楚和吕不韦的样子就知道了,两人对于嬴政的回答都很满意。
“老夫以前从事过货殖之道,补充一条。”
“未来纸张价格虽然必定大跌,但什么时候跌,完全由我们说了算,这是收割六国财富的极好之物,必须把握住!”
成嶠闻言看了吕不韦的一眼,心道不愧是闻名后世的商道大家。
赢子楚对嬴政和吕不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四人便开始商量处理方案,四人各抒己见,取长补短。
尽管只是商量大方向上的,细微的问题并不涉及,但涉及的方面依旧很广。
四人一直从下午商量到了半夜子时,晚膳都是边吃边说。
当天夜里行动就已经开始,庄里所有的一切皆被转移走,包括工匠的家眷也被转移走。
新的造纸,印刷坊已经选好地址,不但重兵守护,保密等级也是最高的,除了少数几人,就算是朝廷的九卿重臣也无权进入。
此后几天,秦国围绕着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整套工艺,在嬴子楚和吕不韦的密切配合下,无声无息,有条不紊的展开……
察觉到异常的人很少,而察觉到异常的人因为严格的保密措施也无法探知内情。
比如大规模调集竹子,吕不韦用的理由合情合理,并不突兀,其他原料也一样,调人也有其他合理理由。
除非能掐会算,否则绝对不能算到跟造纸有关。
秦国这边暗地中热热闹闹的,百越地界也很热闹,不过这种热闹是对楚韩联军而言,对于百越子民那就是人间地狱了。
造纸术和印刷术被发明后的第七天,楚韩联军攻破了百越王国的王都。
百越王族基本上被屠杀殆尽,唯一的活口就是天泽,还被姬无夜,白亦非等人暗中抓了起来。
破城当天,百越王都就陷入了人间炼狱中,两国联军烧杀抢掠,不知道多少百越国子民遭受侮辱,死于非命……
当晚,盛大的庆功宴早早开始,一边狂欢,另一边悲泣,而掩日也在这时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