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跳入坑中把鬼少爷放入黑色的棺材中,摆正身体,鬼少爷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道士,怨气冲天却冲不破额头上的符咒。
吹了一路的凉风,幼熙清醒了一点,身体却依旧笨拙沉重,女神的消息轰炸过来,幼熙迟缓的神经总算回过劲儿来。
她挣扎着,女仆们心惊胆颤地搀着她没抓牢被她挣脱,整个人栽倒在地,引起一阵惊呼。
夫人和老爷在一旁看着,幼熙艰难地抬起头,白到泛青的小脸流露出受伤和难以置信,灰蒙的眸子盯着夫人,发紫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泣音;“夫人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您不是说,只要我和少爷呆上三天少爷的病就会好吗?”幼熙现在还能回想出夫人说这话时祈求的模样,温柔地唤她名字的模样,她喃喃道:“您不是让我给少爷治病吗?现在是要做什么?”
夫人眼神躲闪,看了看棺材中的儿子,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夫人梗着头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
“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呀,我们就成儿一个孩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们没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让他在世上遭受苦难,我们对不住成儿啊”
“幼熙你帮帮阿姨好不好,阿姨来世给你做牛做马,你有什么怨气都冲着我来,求求你求求你和成儿葬在一起吧,这样你们就都不会孤单了,我们二老以后下了地狱再给你们赔罪。”
原来温柔是伤人的毒药,夫人这话断了幼熙心底那一丝留念,这位伶牙俐齿的姑娘恢复了本色,她冷笑道:“说什么怕你儿子孤单,你有问过你儿子他的意愿吗?你一厢情愿地说着为他好,你们真正地为他想过吗?了解过他吗?真正地尊重过他吗!”
二老被她的吼声震住,棺材中鬼少爷漆黑的眼珠颤了颤,一滴血泪划过眼角,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
夫人依旧自欺欺人道:“孩子,我没有什么能给他的,我没有”老泪纵横;“他年纪轻轻地就去了,还不懂一个人的难处,以后他会慢慢想明白的”
这种激烈的情感让幼熙眼角发红:“那我呢?我也是我妈妈的孩子,我父亲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我合该去死吗?都是为人父母者,将心比心你们怎么就忍心让别人的孩子陪葬!”
夫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老爷手一挥:“捂住她的嘴,把她弄进棺材里去!”
两旁的仆人没动,被老爷厉喝:“快点!别误了时辰!”
仆人这才架起幼熙拖入了棺材里,幼熙剧烈地挣扎着,手指刮在棺材内壁留下道道血痕,仆人们按住她。
道士端着坛子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穿好的红色针线来,嘱咐道:“按住了,别让她乱动。”
仆人们固定住幼熙的头颅,道士掐住幼熙的嘴皮下了针,精锐的刺痛中,幼熙拼了命地挣扎却起不到效果,喉咙里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唔!救救我!救救我!”
道士穿针而过,一针又一针,眼泪成串留下,幼熙绝望地求救着。
夫人背过身去
等到缝完,幼熙已经完全脱力,道士又取出一枚成人大拇指粗细的钉子按在了幼熙的膝盖上,举起了锤子。
女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痛苦声,鬼少爷身上怨气冲天,额头的符纸无火自燃,黑气之中鬼少爷直挺挺地从棺材中起身,漆红的爪子挥开道士,道士摔飞出去咳出口血,抬眼一看鬼少爷的眼珠深红,已经成厉鬼了。
鬼少爷俯下身,棺材中的女孩奄奄一息,满脸都是血,眼神痛苦而绝望。他将幼熙从棺材里抱出来,狠狠地瞪着上面的父母。
系统检测到怨灵的靠近,幼熙嫁衣内贴满的符纸启动,鬼少爷与之接触的手臂、胸腹全都被灼烧,他仍然死死地抱着不松手。
“成儿!”夫人扑到坑上难以置信:“你在做什么!你快松开她!”
幼熙身上至少贴了二十来张符纸,其中不乏高级的,鬼少爷才是个厉鬼而已,身上燃起了火焰,灼烧着徐少成的鬼魂,他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表达自己抗议的决心。
幼熙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