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挤,都别挤,都有份,都有份啊,大家一个一个来,不要慌。”
“这位大哥,你说你是殿下八大姑七大姨三大婶六大婆家的二孙子三侄子家的……好,小的明白了,来来来,将您的手印按在这,这在签个名…”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您看您这是什么话,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参军花名册啊,这里有朝廷礼部的大印,您看清楚了,可别说我忽您。”
“大哥,大哥,你走什么哇?我家殿下说了,君子先重社稷而轻小家,对于您这样的亲人,身为皇亲国戚,理应为这个国家做自己的一份贡献……”
“大婶,别跑啊,后边那个小孩,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满十五岁了吗,满了就过来签字呗,报效朝廷,不是我们每个人应有的品质吗……”
沐浴在晨光中,宁安看着那两米多高的壮汉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卖力的吆喝,来访的人瞬间消散,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吧。
自从那日晚上,小太监犹如太白附体,文采飞扬,直教那大辽使团呼爹喊娘,铩羽而归,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身上。
天下人又不是傻子,只要脑筋转一转,就知道肯定不是那小太监突然顿悟,此时定然是宁安的一手促成。
虽然他们想没想明白这小太监为何突然开窍,但他们却是看到了天子的态度,以及宁安自身的潜力,这几日已不知有多少波人马前来拜会。
宴会结束,他当场就将小太监带回了自己寝宫,也总算是将自己的事画上了一个句号,如此,这内廷太监,不擅文墨的故事也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
圆满…个鬼…
宁安揉了揉头,心底禁不住轻吟了声。
虽说他有皇太子的身份护体,没有人敢直接跑来质问他,他对那小太监做了什么,但却也架不住皇宫中的宗师好奇,不断将神念投送到他寝宫。
甚至,他隐隐透过灰雾感觉,其中甚至有那位不经意地在窥视。
真是,装逼装过头了。
心底一叹,咬了咬牙,宁安对殿外喊了一声:“邓三,去将我父王的灵堂打扰打扫,我要去祭拜。”
邓三,也就是那日名字叫三儿的小太监,既然都将他带回来了,索性赐了个邓姓,叫了邓三。
“诺。”门外很快传来一声清脆的回答,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便跑远了。
宁安认真整理了一下长袍、内衬,不出片刻,便走到了一处偏殿中,抬头看了眼上方灵位和画像。
灵位很简单,只有宁昊二字,因为这里仅仅是供宁安睹物思人的地方,非太庙那般,所以一切从简,倒有些像普通人家一般。
而画像中,一位面容模糊无法看清的二十多岁的青年,衣袍飘飘,手中长剑翻飞,一念逍遥。
这就是当年太子被记下来的画像。
之所以面容模糊,却是谁都不敢去画太子真容,画了便可能会被有心人记住,说不定有所后患。
当下,宁安先双手前拱,狠狠地做了三个辑随后前走两步,将香炉里已经溢出来的灰收在一旁,继续上香、供奉,后退三步,撩起袍子,直接跪了下去。
皇宫之内,大约九成九的供奉都‘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点了点头,像这样在平常的的日子里都去跪拜自己亡父的人,当真不多见了。
两柱香后……
“太孙怎么还在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