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浅浅一个揖,也算是赔罪了,不然他还要提着他继续飞檐走壁,他自小就惧高,怕的厉害。
长乐看午膳时间就要到了,想了想,不能从侯府正门进去,不然还得多费很多的口舌,看来也就只能原路回去了。
长乐看了看在一边干笑的赵爻,还是得借用这个人行车架才行。
“阿爻,你还要将我和琉璃原路送回到听雨斋才行。但是,轻拿轻放,不能用拎的,也不能太快。”长乐把丑话说到了前面。
赵爻刚才尴尬的佝偻着的脊背嘎嘣一下就笔直了,他轻轻的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
女人,嘴里说不要,看看,有了第一次,就要第二次了吧。
哼,虚伪!
看赵爻这欠揍的痞样,长乐总想让他在太阳底下跪上一个时辰。
这回赵爻好好的拿捏了一下速度,他提着真气,虽说是疾步快走,也没有达到健步如飞的程度,长乐只感到微微的暖风铺面,一下子的眩晕后,自己就站在了听雨斋的院墙下。
“上瘾了吧,小爷我的轻功可不是吹出来的。”赵爻死性不改、得意洋洋的吹嘘完,看长乐的眉毛已经倒立了起来,连助跑都不用,原地拔葱,人一下子就越到言府去了。
文房正着急呢,在听雨斋的院子里急的团团转。这眼看着就要到平日公主用午膳的时辰了,小厨房都已经做好了饭食,公主还是不见踪影。
文房看琉璃扶着公主从柿子树后的院墙走过来,拍了拍自己一直提着的心,噘着嘴抱怨了一句。
“公主去哪了,吓死奴婢了。”
文房一边说一边扶着长乐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将竹盘上一碗温热的归芪炖乌鸡汤端给长乐。
长乐喝着惯喝的汤水,笑了笑。
“怕什么,谁要是敢多问一句,多说一句,你只管大嘴巴抽他,本公主给你撑腰。”
“好嘞,奴婢有了公主这句话,可就万事不惧啦。”文房拍了拍手,高兴的说道。
“公主可别这么惯着文房,这丫头胆子大,可别给公主惹祸。”琉璃也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文房的额头。
“琉璃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着呢!”文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长乐笑着看琉璃和文房斗嘴。
泥瓦班子的三顿饭都在听雨斋的小厨房里做,苗大娘装在食盒里,每天的给泥瓦师傅们送去。
周昌盛这几天都被这些琐事绊在听雨斋里没有出门,他也没让四宝单独给他送饭,就每天和师傅们吃喝在一起。
现在起地基的是大夫人指给周昌柔的院子,宽敞独立的小院里有花有草,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来,小院里一片金光。
周昌柔和周昌茹、彭俏、彭妙四个人,带着几个小丫鬟,从隔着挺远的花丛中看着一日比一日高的院墙,叽叽喳喳的说着院子里放几条金鱼,种几丛梅花,屋里要摆放些什么器具,新进的小丫头该怎么□□,说着说着,四人就笑成一团,娇艳的脸上都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四个人现在每天都有课业,彭俏和彭妙也习惯了在勇毅侯府长住,每天也都要读书习字。
大夫人请了教引嬷嬷教导礼仪规矩,女夫子教导三字经,还有针线上的一个女先生教导大房、二房女孩子们针线。
这满府的女孩子,有的觉得学这些无用,又累得很,但她们四人却甘之如饴,得了很多的夸赞。
四人白天形影不离,上半晌上课,下半晌有的时候会去周昌茹的小院一起做针线练字,最多的时候却是四人都窝在听雨斋的暖阁里,或者是听雨斋的书房里。
公主虽然看着像个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喜欢冷嘲热讽,但是却从没有难为过她们,没有嘲笑过她们,每次她们去,琉璃都会准备了新鲜的水果、刚出锅的点心,还有名贵的补品,不要钱似的让她们大吃特吃。
公主偶尔会斜着眼睛看她们抢着最后一块点心吃,摇摇头,就自去看她自己手里的书册。
周昌柔有的时候觉得,公主偶尔笑着看她们时候的神情,和阿娘看她和阿福时候的神情很像。
神情里有嫌弃、有好笑,也有心疼。
周昌柔觉得,公主真像阿娘。
在听雨斋这吃多了上好大补的汤汤水水,水果点心,乌鸡老鸭子的,周昌茹、周昌柔、彭俏和最小的彭妙,都呈现出了和其他几房的小姐们截然不同的气质来。
尤其是每逢初一十五,二房的两个庶出小姐们也来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四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行礼,俱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尊贵做派。
大夫人看了,高兴不已,对长乐的眼界又有了新的认识。
她们大房的儿女,无论嫡庶,都是侯府的骨血,自有其尊贵的体面,可不是二房能与之相比的。
周昌茹的婚事大夫人以前并没有怎么上心,现在看周昌茹如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白皙的脸蛋,微微鼓起的胸脯,细细的一把腰肢,笔挺的身姿,回首间巧笑倩兮,屈膝行礼仪态大方,一点不比其他府邸的嫡女逊色。
这结亲的人选,大夫人就开始琢磨了。
太好的人家,周昌茹庶女的身份,人家肯定看不上,不好的人家,他们勇毅侯府也看不上,难就难在门当户对。
大夫人真正发愁的并不是周昌茹,周昌茹在怎么样,也不过就是衡量得失,但是让她牵着心扯着肺,左思右想,举棋不定的,是她亲儿子,勇毅侯府世子周昌荣的亲事。
儿子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变数太多了,前世子爷周勇举丧期间,永乐伯虽说入府吊唁,但是神情淡淡的,永乐伯夫人甚至都没有来,而是让世子夫人刘夫人、程雨珊的母亲代为入府,言谈之间,也是颇为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