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只有十岁,也是你们的公主,你们也得乖乖的听我的话。”长乐只好又拿出公主的身份来说事。
“我觉得,好像公主无话可说的时候,就喜欢以势压人。”周昌茹偷偷的说道。
彭俏和周昌柔看着长乐,抿着嘴笑。
琉璃笑着招呼金刀来扶着长乐。
金刀一扭腰,像只松鼠一样的从高高的树上滑下来,蹦蹦跳跳的扶着长乐。
长乐哼了一声,留下彭妙和她们姐妹一起玩,这才缓步出了果林。
彭俏不放心,把她的贴身丫鬟也留下照顾妹妹。
林阿娇正带着文房和金枪对言府内外院的账,见长乐带了三位小娘子来,先带着众人给长乐行礼。
长乐说明了缘由后,林阿娇爽快的答应,每日午后,请三位小姐来言府议事厅,随同她一起处理言府事务。
言府新府初立,正是府务繁多之时,现在有了统总管理之人,内外院的奴仆都在补充,林阿娇从相熟的成衣铺子找了裁缝入府,给下人们量身定做了春夏秋冬八套衣服,所以来议事厅回话请示的奴仆虽然生面孔的多,但是人人都精神抖擞,衣服一样的干净整洁,长乐看了也暗暗钦佩,林阿娇果然是人才。
长乐坐在椅子上喝八宝茶,敏锐的觉得,暗中好像有人在窥探着她,她端着茶碗,不动声色的暗中思量。
能在言府中埋下人手,现在有这个心和这个力的,除了林雄,不做他想。
文房说,林家兄妹感情很深,林雄对几个外甥女也很好,隔上一天,不会超过两天,林雄必会偷偷潜入言府来看林阿娇。
文房又说,林雄并没有主动去拜会殿下,殿下还不知道林雄入府来看林姐姐的事情。
文房撅着嘴巴,不高兴的厉害,她说她觉得林雄虽然来无影去无踪,武功很好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教养,哪有人天天入府却不拜会主人家的。
长乐愉快的喝着八宝茶,翘着小拇指,林雄的眼光见识远远高于妹妹林阿娇,这几日,他必是在暗中窥探她和哥哥,如果聪明的话,也会审视周昌盛,就是不知道他的眼光和野心能不能一致。
林阿娇在言府养了几个月,又和林雄重归于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举手投足间自信且从容。
她一面照顾着长乐喝茶吃点心,一面提点着三位小娘子如何当家理事,一面还要做出各种决断,整个人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长乐喝了一碗茶,借口要去看看五丫,林阿娇笑着让新买的丫鬟春眠伺候着。
长乐带着金刀和琉璃往内院走去,一边走,一边看花匠抬着大盆的花花草草,或是直接种在土里,或是把花盆摆成各种形状。
长乐嘴角含笑,眼睛水汪汪的,莹莹闪光。
林雄一身武人衣衫,穿着牛皮靴,站在内院的月亮门前,背着手,低着头,静静的与长乐对视。
长乐毫不畏惧的与一身黑衣的林雄对视,在林雄的眼睛里,她看见了熊熊的野心。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气势,她以前高高坐在上边时,从上往下看时,看见的太多了。
蓬勃的野心,谨慎的姿态,想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有着孤掷一注的勇气,也随时准备着抽身离去。
林雄看一身嫩绿色衣裙的长乐与他面不改色的对视,在长乐越来越凌厉的眼光中,他慢慢的不自觉的被长乐的眼风逼退。
林雄觉得他面对的不是小小的幼童,而是有着深沉城府的官场老吏。
这样的气势,配上那样的心计,这才是能令他奋力一搏的人物。
他尊重的是强者,不是年纪也不是性别。
年纪不能代表什么,他曾经遇见过六岁稚童过目不忙,八岁女童担起家族生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见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林雄退后一步,恭敬的作揖。
“长乐公主安好,在下林雄,给公主请安。”
长乐好不容易用气势逼退了林雄的咄咄逼人,暗暗松了口气。林雄必定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这样的霸气外漏,果真是有枭雄的本色。
如果不能一开始就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折服,日后怕是会被他反噬。
“林老板不必多礼,内院说话吧。”长乐抬手虚虚扶了一下。
“公主请。”林雄微微弯腰退到一边,伸出右胳膊示意长乐先行。
长乐施施然走在前面,琉璃和金刀紧跟在身后。
林雄摆了摆手,隐在暗处的逐日带着人守在林阿娇小院的四周。
林阿娇的小院外摆着四把鹅颈椅,一张圆圆的竹桌放在院子中间,上面摆着枣泥糕、茯苓糕和柿饼,拨浪鼓和布老虎也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