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山明回神，望着吴水秀那张虽然跟印象中有几分相似的脸，但是印象中的那张脸明明是单纯、可爱、明净的，而现在这张脸却充满了算计、精明与明媚。

但吴山明并没有对这样吴水秀失望，他更多的是对吴水秀的愧疚。若是他可以忍辱负重，若是他能待在家中慢慢丰满羽翼，吴水秀便不用改变，她完全可以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地待到及笄之年。继母即便心思歹毒，也不敢明着来苛待他们兄妹二人。即使无法给吴水秀选择一门好亲事，多半也不会太难看。

虽然吴山明不知道具体，但大抵也能猜出来吴水秀当年应当是被下嫁给了陈县令。若不是妹妹变聪明了，只怕别说是混到如今的地位，估计他能见到吴水秀的机会都渺茫！

所以，既然如此，他有什么脸面对这样的吴水秀失望呢？他只会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了，若是娘在泉下有知，只怕是再也无法原谅他了！

想到此，吴山明愧疚地看着吴水秀：“水秀，你，你可怨我？”说完还不待吴水秀回话，吴山明便低头接着说：“我，我知道我挺混蛋的。当年若不是我那可笑的自尊心，你如今也不用这般...”

陈县令在一旁听着，整颗心都在往下坠。来了来了，果然他的妻兄十分嫌弃他啊！也是，他这年纪都能当水秀的爹了，要是他的闺女，他也不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下嫁出去啊！但是，他是真的喜欢水秀，早年确实因为他夫人的原因让水秀受了些委屈，但近几年夫人病下后，他已经在努力补偿水秀了。对于他这个草包来说，除了县令夫人的位置、县令的权利以及大把的金银，他是真的没别的可以给了啊！

吴水秀闻言笑道：“哥哥，你莫要愧疚了，如今我们好不容易相认，就别再说这些扫兴的了。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确实有不理解与恨你的时候，可是自从我有了孩子，我大抵是都能理解了。再说了，现在我们能相认，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吴山明有些感动，他瞥着陈县令说道：“水秀，若是那人对你不好，你就放心与他和离，就算天塌下来，有哥哥给你顶着！你现在还年轻，离开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陈县令当即不能装哑巴了，连连拍着胸口打保证：“哥哥，你放心，我绝对是不可能辜负水秀的！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确实年纪也不小了...但你放心，但凡我有什么东西，我都给水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只要水秀和乐毅可以陪在我身边。”

古代的人对年纪差也不是很在意，多是女子嫁给年纪大的人，只有富贵人家中特别疼爱女儿的会很在意这个。

对于吴山明来说，他读过的书告诉他女子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但他从自己爱妹妹的心意来出发，他这前辈子没能成家，心里就惦记着自己这个妹妹，所以希望她能够活的很好。

见吴水秀眉眼间没有愁苦，看得出是真的过得还可以，吴山明也不打算一直紧紧抓着这件事了，毕竟妹妹真的幸福才最重要。

吴水秀也点头：“哥哥，你放心好了，他不敢待我不好。若是敢待我不好，不必哥哥来开口，我自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