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地倒也不是很清楚。”白衡英说着似乎回想了一番。
顾羲凰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白衡英却用有些心疼的语气说道,“只是你做梦时似乎有些痛苦,眉眼皆不舒展,我想一定是童年不快的记忆吧。”
“的确是不快的记忆……”顾羲凰喃喃道,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摇了摇头,“孩童难免顽劣,家中舅父又对我极为苛刻,长大后自然也就懂了他们的良苦用心。”
“昭熙……”白衡英低声唤她,声音又轻又柔探进她的心底,她不自觉地看向他,“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危险,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他说着将手移向她的右手,试探着一点点将她的手收入掌中。顾羲凰试图抽出手来,他却抓得很紧,一点也不肯放松。
“当我看到你替我以身挡剑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白衡英的声音嘶哑,“你大概都不知道你当时的脸色有多苍白,你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手还那么凉。”他说到此处情不自禁地搓了搓她的手。
顾羲凰有些不安地看着他,这个神情这个声音还有这个动作,仿佛一夜之间白衡英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他虽然表面上也表现出对她的喜欢,但都藏的很深,不愿轻易透露出来。但现在他直白且直接地表现出来,令她惶惶不安。她知道,替他挡剑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在看到他遇到危险时根本无暇思考。可是以她的身份来做这些事就是在冒险,她原本就不应该跟白衡英有感情上的任何纠葛,却一步又一步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是来报仇的!
白衡英是仇人之子!
她在心中默念着,但白衡英抓着她的手,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情愫在她心中荡漾开来,从心脏传递到手指,就连指尖也是麻痹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贪恋来自于白衡英的温柔。
就在这时宗辛带着太医在外面叩响了门,白衡英松开她的手,又流连地拂过她的手背,唤了太医进来。
太医为她探了脉,只说要静养,又说了些应该忌口注意的事项,白衡英很是专注的一一应承。太医见他的脸色并不好,又多嘱咐了几句,他只是温柔的笑了笑,目光流转间再次看向她。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目光,只是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白衡英也觉得在人前还是应该稍加收敛,只笑了一下,转而对着太医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的伤势何时才能起床走动?我见她这样已经睡了好几日,左边身子怕是要不灵便的。”
“已过了三四日,伤口不再流血就可以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只是姑娘身上的剑伤狭长,挪动时还需格外小心,否则伤口反复开裂,实在是不利于养伤。”
白衡英垂目道,“本王明白了,多谢太医。”
太医加重语气道,“王爷的伤也需多多注意才是,虽然您的伤看起来没有这位姑娘的重,但失血过多还是要静养的。”
白衡英自然明白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天他一直守在顾羲凰榻前,太医每每来都能见到他,他自然是没什么时间休养的。但他今日终于见到顾羲凰醒来,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悬在他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他点头回道,“太医放心,本王会遵医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