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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的宴席散去已是深夜,宗辛见刘月仪的神情仍是有些低落,便吩咐府中的马车跟在后面,自己提着灯笼陪着刘月仪慢慢往回走。
“我今晚说错了话,夫人莫要生气。”
宗辛说话时语气谨慎小心,但刘月仪只是继续走着,并未侧目看他一眼。他有些心虚紧张,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刘月仪这才停下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
“我没有生气。”
“可你这副样子就是在气我。若你还是觉得气不过,就打我几下来发泄吧。”宗辛说着抓起刘月仪的手捶向自己的胸口,连捶了四五下后,刘月仪才抓住他的手扣紧他的手指,露出几分笑意。
“你这样的文弱书生,我若真的打你,你可招架不住的。”刘月仪说着抚平他胸前有些褶皱的衣襟,“其实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听到那些话有些失落罢了。”
宗辛左手提着灯笼有些不便,他便抽出右手来将刘月仪往自己怀中一揽,她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安静地伏在他的胸口,宗辛瞬间感觉自己也平静了不少。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温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只是想念北境军营的生活,想念北境的亲人还有曾经朝夕相处的刘家军。月仪,我有个想法,不如再过一些时日,等秋高气爽时我们一同去北境走走吧。”
刘月仪从他怀中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希冀,柔声道,“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宗辛坚定地颔首道,“自然是真的。我答应过夫人的事,何时反悔过?”
刘月仪开心地回抱住宗辛,两人一路相伴回了府邸。
白衡英卧房的窗开着,正对着往西迁移的一弯细小月牙。顾羲凰身着寝衣站在窗前,脑中想的是胡涟清说起的有关昌川雪一事。
她成婚已经十几日过去,不比过去自己住在一处小院,戚廖凤方便往来送信。眼下她与白衡英同榻而眠,能避开的时间也就只有他上朝之时。可青天白日里,王府侍卫自然巡视频繁,顾之徽的消息又如何送的进来?
她正愁眉不展,只感觉身后一个温软怀抱将她包裹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在白衡英靠近她时,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还在想宴席上的事?”
白衡英从背后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嘴唇靠近她的耳垂。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时有时无,惹得她身子向后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