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长时间没到公司了。今天是为了向职员们介绍儿子,才出席了这个早会。在隋然看来,柴川现在居然成为他唯一的伙伴了。
隋然的两旁坐着柴川和柴聪。柴聪的旁边是谷敏胜。隋然是初次见到叔叔和姑父。
今天,隋然和他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他要硬装出原来认识的样子。当然,这样的表演是相当困难的。
隋然准备从容应战。他摆岀柴川王国王子的架势,毫无表情地向大家点点头,之后,傲慢地坐到位子上。他照着刘津津所说的“要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的话,若无其事地察看他们流露着的神色。
如果谁是杀害柴义郎的凶手,那么,见到隋然就一定会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柴义郎即使侥幸未死,也一定负了重伤,绝不能如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因此,凶手肯定能判断出隋然是柴义郎的替身。
可是,此刻从他们不是发自内心、而是表面和蔼可亲的神色中,无论如何也不会使人感觉出什么惊慌和怀疑来。是不是他们已经觉察,预先有了心理准备;也许他们明明知道隋然在冒充柴义郎,而表面上故意不动声色;或者是这里本来就没有凶手。
隋然一就坐,柴川就对干部们说:“诸位,这就是柴义郎。我暂时让他担任非专职董事,让他学习学习。请多多关照了。”
现在轮到隋然讲话了。他站了起来。心里算计着如何使自己的讲话既像岀自一个亿万富翁之子之口,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态,但又不使职员们失望。这种表演真是难乎其难。
“父亲让我到公司任职,可是我生性懒惰,难以胜任!”他说着,扫了在座的人们一眼。“由于我不能每天上班,让我担任非常任常务董事,这还是令我高兴的。”
在座的人们发出了笑声。这笑既非嘲笑,又非苦笑,而的确是一种自然的笑。柴聪和谷敏胜的微笑,明显地流露出放心的样子,而柴川也没有发怒。一种令隋然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了。
“但是,我既然从公司里领到一份工薪,那就要干出一份工薪的工作。请诸位给予协作,以使我能够完成自己的职责。”
隋然说完坐了下来。人们没有鼓掌,但表现出满意的神情。尽到一份工薪的责任的那句话,给在座的人一种现代派的印象。
从他那有分寸的讲话中,人们可以听出,尽管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年轻人,但又是一个具有魄力的继承人。柴川对他的讲话相当满意。柴聪和谷敏胜也看不出有什么疑心。
接着,柴聪发表了简单的讲话。之后,早会即告结束。隋然顺利地通过和干部见面的早会这一关。
早会散后。他又在路桥的引导下巡视公司各部,然后回到董事办公室。
申梅已经给他冲了一杯香喷喷的咖啡在等着他了。
申梅说:“刚才,有您的一个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
隋然想不岀来谁会给他打电话。不会是刘津津,因为在未弄清董事办公室是否有直通电话之前,为了避免被窃听,她是不会打电话的。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近处打来的。我问他名字,他说,要直接和常务董事讲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是男人的声音?你能听得出来是谁吗?”
“我也是初次听到那声音。我问了交换台,说电话是从外线打进来的。听起来,他的声音很造作,不过,没有留下什么特征。既然他说要和您直接谈话,那么,估计马上还会打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隋然脑海中闪过。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身份不明的人打来电话,那么,打电话者一定知道他今天到办公室里来上班。说是从外线打来的,那好像是公司外部的人,或者是职员利用公司内部的公用电话打的。
他感到打电话者一定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