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些,梅赫南心中便悲凄不已,甚至不想面对。
但,毕竟那么多年蓝岱荣是真的拿他当亲生儿子来疼爱,不曾错过他们兄妹俩每一个成长的瞬间,他们兄妹对于母爱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来自蓝岱荣。
而今,那些他经历过的那些母爱的温柔与陪伴呵护,竟然都有可能是一场阴谋?而且很有可能是蓄谋已久?
这……梅赫南的心口隐隐地作痛,似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钻心的疼。
如今要他亲手揭开这真相,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
即便蓝岱荣做下几乎让梅家满盘倾覆之事后,不愿进牢房甘愿自我禁锢在后院的别墅里,他都由于念着昔日的养育之恩而默认了。
更甚至他都愿意给他们一笔钱,让蓝贷荣和汤浮生带着梅赫丹离开梅家离开梅城,随便去哪里生活都可以,他都可以不再追究。
哪怕这两个人都深深伤害了他,伤害了梅家……
可,偏偏蓝岱荣宁肯禁锢在别墅里,也不愿坦白真相,不想她们真正的一家三口远走高飞,共享天伦。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图什么?难道她是真的不愿离开梅家?
她对梅家当真有那么深的感情?
若说以前,他信。
但现在,他一点儿都不信。
自从他的母亲去世后,偌大的梅家便只有蓝岱荣一个女主人,十多年来享尽梅家女主人应有的所有富贵荣华与尊崇显赫,所到之处便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难道她就是不舍得这些富贵与虚华?
可禁锢在别墅里,足不出户,这些富贵与虚华又有何用?
这不合理!
除非她有什么非留在梅家不可的理由,否则一切的行为都解释不通。
可这个理由又是什么?
“这事我来办。”鲁安堂很是坚决的声音打断了梅赫南的思绪,“我去弄他们两的样本做dna检测。”
而梅赫南痛苦地闭上了眼,好半晌才沉声开口拒绝,“不用。”
鲁安堂一脸怒意,不解,“为什么?那两人狼子野心,你没必要对他们仁慈的。”
“安堂,”梅赫南睁开眼,望着窗外浓郁的夜色,一张俊朗的脸上满是阴郁忧愁之色,甚至比那外面的夜色还要浓郁上几分,“不是我仁慈,而是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仁慈?
这三年来仁慈为何物?他几乎都快忘了。
梅赫南不禁嗤笑,仁慈,他也许还有吧,但得看对谁,而那两人,早已不配。
鲁安堂闻言,轻轻蹙了蹙眉,摸了一把头上的红毛,随后嘿嘿嘿地看着梅赫南笑了,拍了拍梅赫南的肩膀,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行啊,梅赫南,终于长脑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