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你,我当时哭了两天两夜,哭到眼泪都流不出来。我躲着他,躲了他这么多年,说到底我也不敢见他,不敢面对过去的事情。
只要是一个人,总有自己害怕的软弱,战胜软弱并不容易。”淮云浅看着她的脸,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南宫星有气无力的拿着粥喝了一口,然后她就被滚烫的粥烫了一下,淮云浅实在是不会照顾人,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的手艺很差,更是不解风情,真不知道谁会那么不开眼看上你!”南宫星白了他一眼,依旧是不肯罢休的嘲笑着他。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等来淮云浅的回复,就一个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淮云浅长长叹了口气。
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南宫昌从上面走了下来。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时隔多少年回到北郡了,这一退就是十几年。
“老爷,小姐昨天和四殿下一同剿灭了一伙贼寇,燕小姐她……”第六赶忙来到南宫昌面前说着情况。
南宫昌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他也是在京城中察觉到南宫星会有意外,这才秘密出了京。
只是很多事不是先知就有用的,南宫家历代古籍上多是难以为继之事,究其原因就是消息传达的太慢,这一点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的事。
南宫昌走了进去,无论是放哨的白衣侍,还是神隐公府的人都跪了下来。白衣侍跪的是赐予他们生命的人,神隐公府跪的是那个知晓天下的老爷。
十七跑了过来,朝南宫昌行了一个大礼,埋着头说道:“老爷,是十七没有照顾好小姐,恳请老爷责罚十七。”
南宫昌把她扶了起来,轻叹道:“有些事是她的命数,就算没有你,宿儿或是身边人也会把她逼到这一步,这是她的命。”
只要南宫星选择继承星官衣钵,她就永生永世无法摆脱内心的拷问,这种拷问南宫昌已经经历了太久,久到连他都记不清次数了。
他走到燕若烟塌前诊了脉,他微微抬眸说道:“星儿去的还算及时,她并没有被羞辱,只不过心里的伤难医。”
常人并不知道,南宫昌的医术也是独步天下的,即便是宫中的御医都比不上他,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只救治家人。
南宫星哭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来看望燕若烟,只是肿起来的眼睛说明她刚哭过。
她刚来到房间,就发现一向足不出府的父亲正在为燕若烟开药方。南宫昌也看到了她,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的眼睛。
“你的手帕……”淮云浅拿着南宫星的手帕,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南宫昌,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
南宫昌看了一眼他,不紧不慢的把药方那个十七,而后走到咬着唇的南宫星身旁:“星儿,陪父亲走走?”
南宫星跟了上去,淮云浅这才松了口气,先前南宫昌的那个目光真的是杀人的目光,这压力远比南宫宿给的还要大。
要知道南宫宿跟南宫昌比起来,无论是心计还是战斗力都要差上不少。淮云浅吐了口气,而后默默的去给南宫星处理痕迹去了。
花园里,可能是因为惨案的原因,本该盛开的腊梅也没有开放,南宫昌站在那里叹道:“没想到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年,这里与以前截然不同了。”
“爹爹来过这里吗?”南宫星声音带着些许寒意,或许是昨天的事情伤透了她的心,即便到现在她也没有恢复。
南宫昌微微颔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十几年前我与北魏对垒时,曾经有段时间在这里扎营。”
很多事情南宫星并不知道,尤其是曾经南宫昌踏平三国的事情,家中人从未和她说起过,所以她很好奇父亲年轻时的事。
南宫昌看着一旁的湖水,叹息道:“当初父亲告诉我,做一个星官要做好看到世间冷暖却无能为力的准备。
我当时问父亲,那样的星官不是太过无情了吗?然而父亲却告诉我,我们南宫家的宿命就是看着一场场悲剧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走向无情。
我不相信,所以我背叛了南宫家不涉政的传统,统领着大军平定三国,我只是想告诉他,无情未必真星官。”
“最后爹爹做到了。”南宫星说道。
然而南宫昌却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没有做到,也许未来的你能做到,到时候在我的墓前一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