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可真是热闹,先是西楚人来我府上,再是北魏人,是不是过些日子东海国人还有戎狄人也该来见老夫了?”梅寻之看着眼前的申远达,哂笑着。
申远达放下手中的杯盏,笑眯眯的说道:“梅相想太多了,我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想来叙叙旧,老大人若是这么说,晚辈非要羞愧至死。”
“你还会羞愧至死?这些年一直藏在京城,所图为何?”梅寻之自然不会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一句话就把事情拉回到了正题上。
申远达也不介意,坐姿越发放肆起来:“老大人,想不想同晚辈做一笔交易,我想这笔交易你一定乐意做。”
“说来听听。”梅寻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同意,申远达笑着说道:“老大人觉得当今皇子中,谁做皇帝最为合适?”
梅寻之缓缓睁开眼睛,老人精的他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真没想到,这段时间竟然是你在幕后捣鬼。”
“老大人说这话就言重了,什么叫做捣鬼呢?我也是替景国皇室担心。”申远达假惺惺的说着。
只是他丝毫不怕梅寻之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很清楚,皇帝早就不信任梅寻之了,从上次的处理上就能看得出。
皇帝是个多疑的人,即便梅寻之最后保住了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可是皇帝还是下令让他安享晚年,这就一直注定他此生再无施展的机会了。
上一次他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力量被南宫昌连根拔起,甚至连淮千刃都曾来凑过热闹,而如今他早已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站在干岸上等待着机会。
“你们北魏是想要复国,我毕竟参与到了灭国之战中,你的承诺我能信?”梅寻之面无表情,此时心中正在权衡着利弊。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成为皇帝,但是那个人一定不能是与自己作对的,梅家还有活着的族人,他还有儿子与孙子。
假使上位的是与他作对的淮云浅,谁能保证淮云浅日后不会清算梅家呢?这些事情梅寻之都要考虑,这也是他不得不插手立储之事的原由。
“梅相多虑了,我们北魏人一向恩怨分明,当年打入我们国都的是南宫昌,并不是梅相。”申远达给出了他的承诺,但是显然不足以打动梅寻之。
“这是我北魏皇室玉玺签发的诏书,只要我北魏成功复国,梅相就是新北魏的第一任太师。”申远达从怀中拿出一份诏书。
梅寻之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诏书,他知道申远达既是给自己承诺,也是给自己挖坑。
一旦他不愿意在这条船上,申远达完全可以用这道诏书来陷害他,到那时他也是百口莫辩。
“老夫现如今早已告老多年,想要插手国事难上加难,你们还需要找另一个帮手。”梅寻之缓缓站起身来,申远达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
正巧,他们也需要去说服那人,只是对比起梅寻之来说,想要打动那人所需要的筹码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而是一个诱惑。
当申远达一行人悄悄从梅府溜出来时,正好被监视梅府的白衣侍发现,立刻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南宫星。
“果不其然,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常逸气的牙根直痒痒,要不是南宫星坚持要盯着申远达,恐怕幕后黑手真就这样被他溜了。
南宫星白了他一眼,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往嘴里扔着水果:“正所谓拿贼拿赃,就算我们心里知道他做的事,可还是需要有证据在。”
“梅府中的眼线这一次没能上前,估计是梅府的人发现了他。”常逸叹了口气,若是亲眼所见二人的交易倒也不用这般愁苦了。
“不着急,马上申远达不是要去晋王府吗,无论他说不说得动晋王,他接下来都会有所动作。”南宫星懒洋洋的舒展着自己的腰肢,柔若无骨的躺在椅子上。
常逸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南宫星的安排,这段时间他真的是对南宫星彻底服气,每每都能料敌先机,跟着她自己省了不少的心。
“你说他召集这么多死囚犯,到底是想做什么?”南宫星问出一个问题,常逸支支吾吾半天,到头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道理很简单,他既然召集这么多死囚犯,那一定是想强攻什么地方,你查到的这些年走失的死囚犯不过百余人,他能强攻什么地方呢?”南宫星道。
“难道会去攻打皇宫?不可能吧,就这一百来号人,还不够洪长安喝汤的呢。”常逸一下子就排除了攻打皇宫的可能。
南宫星微微眯起眼睛:“你都觉得攻打皇宫没这个可能,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进过天牢的,如果他们去攻打天牢,那些狱卒能守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逸脸上瞬间白了下来,如果那样的话,恐怕他们就是对入狱的淮云浅去的。
“一旦娘娘腔一死,剩下的要么是三皇子,要么就是五皇子,无论谁上位,朝廷一定会乱起来。”南宫星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