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中,淮云浅正盘坐在角落中,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这才睁开眼睛:“你能来这里,想来外面出了事。”
“我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明天会有人前来劫狱。”来人便是南宫星,她披着斗篷刻意换着声线,怕别人能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淮云浅微微颔首,即便南宫星不说他也知道大概是谁会来劫狱:“外面都安排好了吗?这一次能拿到证据吗?”
“还不知道,他们既然主动行动,也许就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你要做好即便是我们赢了,你也可能出不来的准备。”南宫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
她原以为事情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从中牵扯到了北魏之人,这段时间监督申远达的踪迹,他们也发现了东海以及西楚的遗民。
“这些人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把你杀了以后,皇帝再无一个能操持得住的皇子上位,天下就有了大乱的根源。”南宫星说破了申远达的目的。
淮云浅微微一笑:“其实你我都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恐怕这天底下还有一人可能会更开心。”
二人皆是沉默下来,如果淮云浅也死了,那么淮千刃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论起心机还有心性,淮清桥二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恕孽给你拿过来了,明天多加小心。”南宫星从怀中拿出恕孽剑,原本淮云浅是没有带在身旁的,但是这一次危机四伏,南宫星还是给他拿了过来。
淮云浅轻轻抚摸着恕孽剑,剑刃的杀气弱了许多,恕孽有灵,只有在他手上时才会是杀气十足,可若是在南宫星手中,恐怕只有恕孽二字了。
“此一行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隔着监牢,淮云浅看着隐匿在斗篷下的南宫星,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真情流露。
南宫星嘴角微微掀起,娇俏道:“没想到你还有关心我的这一面,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关心人呢!”
“别人我不会关心,你不一样。”淮云浅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南宫星微微低下头,小脚不停的在地上摩擦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该走了,这一次你不在,我的安排或许不一定让你满意,出了狱以后不要怪我!”南宫星撂下这么一句,不再停留。
淮云浅透着小窗看着月色,这世间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即便是自己出山,也未必能做的比南宫星更好,更何况自己本就不如她知晓的多。
一切,就只看明日了。
翌日,南宫星早早便起了床,今天她还有一场恶战要打,昨晚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心,她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正当她准备出门时,就看到南宫宿正坐在她院子里的石凳上,她走上前:“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南宫宿打趣道,南宫星摇了摇头,看到她缓缓坐了下来,南宫宿看着她的脸微微失神。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只敢躲在他身后的少女,如今却变成了左右别人生死的高手,现在又成了能破局的棋手。
“你要做的事情父亲都跟我说了,我没什么要求,只有一条,今天你怎么走出去的,就怎么回到家里。”南宫宿没有阻拦南宫星。
就如南宫昌说的那样,就算他能一辈子护着南宫星,可说到底南宫星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与光辉。
他总是压抑着南宫星的羽翼,到头来不仅不会让她健康成长起来,反而会成为一道枷锁,让她裹足不前。
没有一任星官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的,他们本该就是着一代人的翘楚,这段时间南宫星忙碌着,南宫宿这才发现,原来妹妹早已变得成熟起来。
“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上刑场似的!”南宫星噘着嘴,南宫宿听到这话眉毛飞扬:“谁敢让你上刑场,我非要活生生剐了他!”
南宫星噗嗤一笑,捧着小脸:“安啦哥,今天虽然凶险,但是我都安排好了,我只需要带着第六在借口设伏就好了。”
“第六硬战不行,如果你不想第八插手的话,第九也可以。”南宫宿摇了摇头,对于南宫星的安排,他只有这个地方有异议。
第八和十七这一次都不会出现,南宫星有私心,这一次毕竟鲍重也在那里,西楚的人也在,难保他们二人会不会有所犹疑。
不过这里的安排确实是南宫星自己特意留下来的纰漏,她本就不想让南宫家插手这件事情中,所以才选择了一向以快和神秘莫测闻名的第六。
事后无论是白衣侍还是龙游卫去检查时,她都可以推卸责任,如果要是第九的话,暗器一旦甩出恐怕收回来就是一件难事了。
听完南宫星的话,南宫宿微微颔首,看来星儿真的是成熟了,想事情想的全面了,只是做哥哥的难免会有些惆怅。
“那就这样吧,如果遇到不可控的局面,就立刻发信号,会有人前去接应你们的,记住,南宫家暴不暴露插手这件事并不重要,你能完完整整的回来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