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云浅的前线指挥定在了距离幽州不远处的小镇,这里的百姓常年饱受战争之苦,十室九空,年长的人刚开始见到淮云浅他们,还以为他们是掠夺的戎狄人。
当他们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朝皇帝时,纷纷稀奇的在营外看,要知道景国自建国开始就没有天子前往前线的先例。
哪怕是武德充沛的武宗,也都是把军务交由南宫昌全权处置,他只负责处理后勤事务,根本就没有一个皇帝会来到北境,更不会在这个时机前来。
“镇里的老人都说,每年春长之时,戎狄人就会来抢掠一次,然后秋收后再来一次,这都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了!”南宫星去镇里走了走。
这里的民情很是复杂,虽然这里的人对戎狄人恨之入骨,但是这里依旧有着一小股戎狄人,那是当初被戎狄人丢下的孩子成长起来的后代。
“这样的习惯可不好!”淮云浅微微皱眉,他不管曾经如何,而今他要自己治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不受战乱之苦。
南宫星看出他的心思,幽幽说道:“不要说你这一朝能够平定战乱,未来总会有你说不清的敌人出现,只要能在合适的时机打赢合适的敌人就够了。”
遍览古今,从未有一个朝代能够完全杜绝战乱,南宫星看得很清楚,即便南宫昌开启了一段难以言喻的和平时期,可依旧会有些小摩擦。
戎狄天性如此,无可奈何,除非戎狄也变得如同中原一般富足,但是眼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夏尘被东宫子所杀,纳纳左也险些没有回国,戎狄王族对于我们的恨,要比以前还要浓。”南宫星提醒着淮云浅,万不得掉以轻心。
从小镇出发到达幽州,快马只需要几个时辰便能赶到,淮云浅选择这里作为白衣侍的据点后,立刻就向李时臣通报了情况。
有白衣侍打通沙州与孟州通往幽州的道路,粮草一事可保无虞,再加上如今王定国已经来到沙州坐镇,一切军务行云流水般处理起来。
一时间南宫星竟找不到什么事做,只能查看着局势,特别是关于北境那浓浓的杀气,就连她都明白,除非死很多人,否则根本无解。
“这几日你还在看呀?”淮云浅走到院中,南宫星坐在屋顶缓缓收回功力,无奈道:“我想多试试看,说不定当初的桎梏是错觉呢?”
自从京城事变后,她和南宫昌的星术就开始受到些许限制,以前打开心眼就能查看天下局势,人间祸福,如今却需要计算精确才能做到。gx
临行前南宫昌也和她提起过,这是因为天道损益,他们南宫家终结了东楼家的命运,再加上他们又除去了这么多敌人,天道这才对他们降下惩罚。
这种惩罚一时间连南宫昌都无法逆转,毕竟他的星术只是到达了第九重,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神级还差一步。
可这一步他能感觉到,哪怕自己付出一生的代价都无法跨越过去,因为他深深的戾气与杀气太重,承载的哀怨也就越重。
“你现在距离第九重还差多远?”淮云浅好奇问道,南宫星的武道已经到达了巅峰境,可她的星术似乎彻底停滞了一般。
“几个月前我的境界还无法提升,哪怕再怎么修炼也是杯水车薪,但是最近却开始有所松动,以往修炼积攒下的能量慢慢反噬给我。”南宫星隐隐感到奇怪。
她能料想到第九重天,天道是不会容许两个第九重的凡人出现,一个南宫昌足以逆天,如果再出现一个,那么天下的均势就会被彻底撕裂。
所以南宫星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境界无法提升,她也断了这个心思,只是每天修炼已成习惯,然而最近她却发现她的境界有所松动,这才让她颇为担忧。
“可能是天道对你们的惩罚期结束了呢?”淮云浅笑着安慰她,南宫星微微颔首,只是眼睛不停眺望着京城的方向。
自南宫星上一次求完雪到现在已经近一月了,春季气温回升的很快,对于北境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冻土消融的速度也很快。
据幽州前线的白衣侍所报,两国联军已经在幽州外开始集结,一旦大军开拔,无需多久便能兵临城下。
而且有探子来报,他们发现了拓跋龙城还有秦步海的踪迹,他们已经到达大营中,只待粮草辎重到达,便准备立即开拔。
“老将军那里怎么说?”淮云浅放下战报,斥候回禀道:“老将军让我转告陛下,而今幽州的布防已经稳妥,苟连山防线已经加固,能守多久全看天命!”
淮云浅心情沉重,就连李时臣都说出这种丧气话,看来这一次北境的局势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劣。
“如今已经调不出兵马了,南蛮显然是算准了我们的目光放在北境,最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纳纳左带人出现在了定州,定州军也无法回援。”南宫星仔细算了算,如今的景国已经无兵可调。
京城的禁军不能动,那是防备着怀青玉以及三国贵胄,晋王这一次没有亲临北境,就是要守住京城,防备怀青玉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