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敌军已进伏击圈!”斥候的话传入淮云浅的耳中,他立刻整顿心神,拔出恕孽:“下令,一个不留!”
漫天遍野的杀声呼啸而过,宋阳泰脸上闪过愕然之色,他远远看到隐匿在丛林中的淮云浅,不在多想,带着人拼杀出去。
在琅琊涧的伏击开始时,幽州城外也开始了攻城大战,秦步海一声令下,原先储存好的猛火油与碎石纷纷上了投石机,如陨石般扑向幽州城墙。
当一波攻势下来,秦步海正准备让人架云梯攻城时,突然一阵箭雨呼啸而来,前锋大军忙举起手中的盾牌防御着,远远望去,只见城墙上的弓弩手毫发无伤,丝毫没有被先前的攻势所影响。
“这怎么可能?投石机怎么可能没造成任何杀伤?”拓跋龙城看得目瞪口呆,这种新式武器刚出现不久,景国人是怎么找到破解之法的?
“有南宫昌在,即便被破解我也不意外。”秦步海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李时臣又不是蠢货,自然会想到办法降低损失。
“不对,我想他们的城楼上一定有什么古怪!”拓跋龙城敏锐的看到城墙上士卒们来回奔跑的身影,想必是李时臣他们在城楼上做了什么手段。
“等攻陷幽州城就知道了!”秦步海没有争辩下去,而是继续加大投石的力度,只要密度够大,他不相信对幽州营的士卒没一点影响。
另一边的李时臣站在哨塔上望着远处,李冠军见到第一波攻势阻挡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小姐这个办法还真好用,让我们把以前在幽州城头挖的地道开放起来,让士卒躲在里面,减少许多伤亡。”
“要不是小姐提醒,我都快忘了当初修建幽州城时,大帅特意让我开掘了不少暗道,想来大帅当时就料想到今日。”李时臣叹了口气。
真的是老了,有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明明这些地道都是他亲手挖掘而出,结果最后却要南宫星提醒他,看来这场仗以后,自己也该交出权力了。
“只有地道在我们只能减少伤亡,但是这场仗依旧难打。”李时臣凝望着远方的秦步海,他总觉得秦步海这样做是在隐藏着什么目的。
如果这么一直没完没了的打下去,秦步海一定会因为粮草不足而退兵,到那时就前功尽弃了,李时臣觉得纳闷,这不像是秦步海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他还有别的破城良策?”李时臣嘀咕着,李冠军也在一旁冥思苦想,突然父子二人灵光一闪,都意识到一件事。
“猛火油!”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在场的幽州营将士都是一怔,只见父子二人立刻翻起地图,手指定格在幽州城外十里的清河。
“引清河之水浇灌幽州城,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即便李冠军想到了这个可能,但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清河与幽州可是隔着一道翠屏山。
如果想要引清河之水,首先要挖穿翠屏山,这需要的人力物力极为庞大,再加上这般工事又极为耗时,燕然人的粮草恐怕支持不到那个时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初联军是在北海子驻扎旬月?”李时臣猛地问起,李冠军立刻让人带兵前往翠屏山,一定要拦住燕然人放水入城。
“我说秦步海那家伙这一次为何如此笃定,原来他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李时臣想到曾经他们在玄京城外布下的那道战术。
南宫昌下令对玄京城墙浇满猛火油,然后熊熊大火烤练城墙,最后引玄京大水倒灌玄京城,最后使得玄京城破出一大裂口,逼得燕然先皇自杀。
而这些战术尽数被秦步海利用了去,只是幽州比玄京难的一点在于,幽州城外的清河与幽州隔着一道翠屏山,而玄京水就在玄京周边。
引水难度上来说,显然是秦步海更加困难,所以他才按兵不动旬月,暗中让人带足猛火油前往翠屏山挖掘水道,只等今日炸开河堤。
“秦步海啊秦步海,为了赢这一次你可真是煞费苦心。”李时臣这一下彻底明白了秦步海的心思,他是真的求死不求生。
先是用火,再是用水,所有的缺德手段用了个遍,就算最后攻下了幽州城,恐怕城中百姓也会遭殃。
人道损益,他这般草菅人命,势必会遭到天道不容,哪怕不需要慕连城动手,这场仗后,他也会害的一场大病,最后草草离去。
“父亲,只怕我们到的时候为时已晚。”李冠军攥着拳头,果然他们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一个关节,这一下彻底要了他们的命。
“先尽人事!”李时臣立刻振作起来,在他的部署下幽州营的将士们开始纷纷警惕着猛火油的浇灌,拿起水不停清洗着城墙。
这一幕被拓跋龙城看到,他笑着嘲讽道:“这些景国人是疯了吗?我们这边在攻城,他们拿水洗城墙,莫不是这李家父子有什么怪癖?”
“不是他们有什么怪癖,而是老夫的计划被识破了!”秦步海站起身来,拓跋龙城听得一脸茫然,只见秦步海立刻调集一万骑兵朝翠屏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