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再有两日我们就能见到东海国的领土了!”顾攸之身在马车之中,远远就能听到手下一个个向刘存禀报的声音。
他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世界,迎面便是一阵浓烈的湿气,即便京城气候多也湿润,但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驸马爷可在?”刘存看完前线送来的战报不由得皱起眉头,立刻让人去寻顾攸之,随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他们即将要达到的前线东洲。
“老将军,是否前线不太乐观?”顾攸之走了进来,刘存示意他坐下,这才向外面的人吩咐一声,于是周围五十米都被清了场。
“老夫越到东洲,这颗心越是安定不下。”当着顾攸之的面,刘存露出他心中的不安,如果要他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在东洲开战。
作为昔日东海国的都城,东洲的位置颇为险要,身后便是茫茫大海,周围山势险要,可偏偏这样的地方却在灭国之战中被南宫昌轻易攻下,原因便在于东洲的海上通道被南宫昌彻底切割开来。
“东海之强无非两端,一是通商天下之富,二是天下水师之利,东洲这个位置想要从陆上拔掉,可谓极难,唯一办法便是从海上切断其补给,可眼下怪就怪在这里。”刘存拿出前线送来的战报。
景国从武宗开始便重视骑兵,素来不重视水师,所以这么些年也只有一支水师驻守在东洲附近,自从淮云浅登基后,这种情况才稍有缓和。
“据东洲水师来报,海面上风平浪静,水师营寨波澜不惊,可就是这一句波澜不惊,可让我莫名胆颤心惊。”刘存是沙场宿将,对于战场的直觉不可谓不准。
而且怀青玉绝不是绣花枕头,刘存曾与他共事过,自是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手段,若是他想要平复东海国的势力,东洲他们必须打下来。
“欲取东洲,必先从水师下手,可眼下我们探得敌方的兵力部署尽在东洲附近,难道白衣侍的情报有假吗?”顾攸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说不出是哪里怪异。
“白衣侍的眼线遍布天下,想来情报不会有误,这场仗恐怕将是老夫生平面对的最可怕一战。”刘存深深吸了口气,这些想法都存在于他的脑海,眼下营帐中他除了跟顾攸之谈论外,其余人他根本不敢显露出丝毫想法。
“老将军兴许是多虑了!”顾攸之笑了笑,然而他却见到刘存凝重的脸色,只听他沉声道:“驸马自信是好事,但是我们现在身处的是战场,而不是你写下的那些诗文风流,战场是残酷的,是不允许你有仁慈之心的。
且说这次任命,我不知道陛下和小姐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一个跟戎狄打了一辈子的老将来守东线,而且不给我排一个水师都督,反而让你这个驸马爷督军。
但为将者当行本分,既然陛下这般决定,老夫也只能这般去做,但你我都不能轻敌,首先是东线地形你我都是两眼一黑,其次是怀青玉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他行军想来奇诡,你我必须要多加小心!”
这是刘存少见的凝重时刻,直到现在他也没想通南宫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东线战场,难道是真的看不起怀青玉吗?
这个答案在京城也有人在追问着南宫星,南宫星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才扔下手中的书卷:“十七,你问够了没?”
“没有!小姐,你明知道刘老将军最擅长的是草原,为什么还要坚持把他派往东线?”十七嘟着小嘴,这个答案困扰了她许久。
南宫星伸了伸懒腰,十七忙上前给她捏着肩,南宫星这才觉得舒适不少,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我不派他去,派谁去?”
“靖国侯啊!他曾经就是水师都督,也是当年平定东海国的大功臣呀!”十七说起赋闲在家多年的靖国侯薛勇,此人也是南宫星的旧相识。
于情于理,十七都觉得靖国侯薛勇无疑是最适合守东洲的人,可偏偏南宫星放着这么一个老将不用,反而是坚持让刘存去驰援东洲,或是达到与怀青玉对峙的目的,这个想法恐怕朝野没有人能想的明白。
“你说的对,我让薛伯伯带兵,但是那些兵会听他的吗?再者说,这是云浅最后的家底了,你觉得让一个在府里留守多年的老将军披甲上阵,云浅会同意?”南宫星白了她一眼,说出她真实的想法。
十七听到这话一怔,在她印象中姑爷似乎不是那种多疑的君主,但是南宫星这么一说,她又觉得淮云浅没有提出意见,其实就是在赞同南宫星的安排。
“有些事不是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的,就说东线战场上,无论是赵伯城还是薛勇都比刘存合适,但是我要考虑一个立场问题啊!”南宫星喝了口茶,觉得里面有一股药味,忙皱了皱眉头一口吐了出来。
“这是谁泡的茶?”南宫星擦了擦嘴,只觉得满嘴药味,十七见状捂着小嘴笑了笑:“这个是老爷吩咐我泡的茶,说对小姐的身体好。”
“好你个十七,什么时候学会叛变了?”南宫星一把捏起十七的小脸,十七不让她蹂躏,一下子跳了出去,南宫星不服气跟着追了上去,主仆二人便这般打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