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拓拔绫笑了笑,笑容有些放肆。
“皇上,吕大人求见。”殿外传来七喜的声音。
“瞧,他来了。”拓拔绫像是早已经猜中了答案,面容一下子恢复了沉寂。
“就请少师先去后面听着,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拓拔绫重新回到书案边坐下。
“七喜,让吕文山进来。”
拓拔绫的目光投向着殿门口。
那长长的睫羽掀起,她眼中晦暗的光一览无余。
“臣吕文山参见皇上。”来人跪了下去,看姿势便能觉察到其端正严明的态度。
拓拔绫注视着他良久,并未招呼他起身。
然而吕文山一动不动,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连同着脸上的神色都未变。
“起来吧!”拓拔绫终于开口了,语调闲适而慵懒。
“臣不敢起。”吕文山未动,笔直的跪着。
“为何?”拓拔绫明知故问道。
吕文山既然是来了,便是有心认罪,可她目前也得装上一装。
“臣有罪。”他回答道,声音清明。
“哦?吕爱卿何罪之有?”拓拔绫明知故问着,眼眸重重的眯起,那抹浅薄的讥诮出现在她脸上。
“皇上的毒是我下的,楚湘王也是我栽赃的,与常将军无关。”
“你倒是承认的爽快,可曾想过家中亲人如何?”拓拔绫唇畔上扬,问道。
提及此事,吕文山的神色方才震动。
他抬起眼眸,望向着拓拔绫,“臣之罪罄竹难书,万死不可辞,但与臣家人无关,还望皇上开恩。”
“吕爱卿可真爱说笑。”拓拔绫抿唇,脸上带着笑意,分明不达眼底。
“毒害当今皇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难为你还觉得自己的家人能够逃过一劫吗?”
吕文山也太天真了。
“可臣并未想要皇上的性命,臣……”
“你想说朕如今好端端的坐在这儿,是你手下留情了?”拓拔绫原本暗着的眸色愈发的沉下去,里面布满着阴翳。
怎么着她还得好好的谢谢他吗?
“朕如今能坐在这里听你认罪,是因为有人替朕吃下了那毒。太医说毒入肺腑,很难治,若不是朕的辰妃医术高明,恐怕早已回天乏力。”
拓拔绫每说一个字,便加重着力道。
吕文山整个人似是懵了,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拓拔绫五官间的温度更加漠寒,嗤笑着,“吕爱卿还是去牢里待着吧,你的罪不能不算,至于你的家人自然是一起去陪你了。”
吕文山被拖下去时,拓拔绫以为他会继续求饶,但他紧抿着唇瓣,一个字也没说。
谢晏之从后面转了出来。
他抿唇又蹙眉,语调平淡,“皇上可知,微臣并不是圣人。”
“少师想说什么?”
拓拔绫自然知道谢晏之不似表明看起来那么风光霁月,也不是众人认知中的圣人模样,他顶多就是披着一张圣人的皮囊。
“微臣并非圣人,可吕文山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