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都是她受伤,她打架。
但这一次,倒在血泊里的,却变成了苦茶子。
他浑身是血,那满是血迹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神情有些悲凉:
“阿辞。”
那一刻,她还不知往后她会遭遇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不让你随便乱跑的。”
“你,快跑.......”
说完这话,他的手忽然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昏倒在她的怀里。
看着眼前就算是昏倒了,没有还紧皱的男人。
不由得,她素手将那眉头抚平。
黑的,漆黑一片。
她的视线看不见任何光亮,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黑暗。
身上是冰冷的板子。
此刻花树的声音响起。
他说:“放松,接下来全部交给我。”
这句话,成了往后一切灾难的源头,这场不见尽头的黑暗,持续了整整半年。
她的身上的血,被换了好几次。
冰冷的针,和那周身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让她一度窒息。
疼,在这里已经不算什么。
逃,她得逃......
当她第一次恢复光明后,看见的,不是熟悉的国师府。
她的脚下,四周全部是皮肤发白的尸体。
她们每个人身上没有伤痕,却满脸惊恐,仿佛遇见了世间最为残酷恐怖的事情。
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她们的眼角都有着一道细细的伤痕。
她没有鞋,只能赤着脚踩在这冰冷的石板上。
不知身体里被注射了什么,她此刻昏昏沉沉的,甚至一点内力也用不上,现在的她,甚至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
忽然,她被地上的手绊了一跤,身体迅速失衡,她猛地朝地上摔去。
在跟那瞪大泛白的眼睛对视的同时,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鞋。
那双自一开始,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鞋。
不知这是第几次了。
她的身体不停的重复昏迷醒来,昏迷醒来。
一致的是,每次她清醒的时候,都极为痛苦,那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跟她同一期的姑娘,大多已经死亡,成了那石板上冰冷的尸体。
这些尸体不会散发味道,像是标本一样,静静的躺在地上。
她不知花树的实验目的是为了什么,如今她只能躺在这石板上,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只要开始实验,她的四周就会变成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黑。
在这里,她已经忘记了时间。
这是第一次,她在花树的脸上看见了笑容。
也许是麻木了,她只觉得这笑容,像是魔鬼索命,渗人极了。
他说:“我终于成功了。”
也是从这句话开始,她有了短暂的自由。
她开始变得害怕花树,哪怕只是看他一眼,或者跟他说话,同样,她也极其害怕黑暗,只要天色一黑,她身上就会战栗。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去不掉。
---这是一条分界线
苏水水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不再是模糊得看不见,她看见了姜言,尽管若看得远些,还是有些模糊,但大概也就跟近视眼的症状差不多。
此时的他满脸焦急。
她忽然间有些恍惚了,那些在幻境里看到的一切画面,都让她窒息,像是有人忽然扼住了她的脖颈一般,呼吸不了。
眼神呆滞的看着姜言,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直到神色渐渐恢复,她这才看清了周身的摆置,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东离。
嘶哑的声音响起:“姜言,你怎么来了大梁?”
“你可知你已经昏迷了多久。”
苏水水眼睛里带着迷茫,甚至有些恍惚:“多久?我只记得你中了毒,你身体如此不好,下次不要如此冒险了。”
“半个月,你整整昏迷了半个月。”
姜言一边说话,一边拿着湿毛巾一点一点擦着苏水水的手。
半个月?
这令人震惊的时间,让苏水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也许,她也中了自己编制的幻境了,导致一直梦了如此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