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不可能撤退的。
将士可以战死,军兵没了可以再招募,但四世三公的袁绍绝不能输。
袁绍纵然拼光了整个冀州大军,只要能换来袁氏全族的一句赞赏,那就值,不亏,可以搞。
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可奈何地拔出大刀,转身欲向已成火海的城门杀去。
“大哥,等等,别去送死了,都是箭,都是火...”文丑也撤下来了,文丑撤得慢,比颜良惨多了,身上中了数箭,远远望去像开屏的孔雀。
文丑顾不上伤,一个劲儿地扯着颜良,不让颜良无辜送命,文丑一步三趋,来到气在头上,脸如猪肝色的袁绍跟前,第一时间就跪了下去,
“袁太守,我军被演了,箭...火箭是辽东公孙瓒放的。袁太守,撤!快撤军!晚了,我军就全军覆没,葬身火海了。”
文丑咬紧牙根,突然伸手将肩膀上,没入骨肉的一支箭矢猛地一拔,箭矢带着大块的鲜肉破皮而出,隐隐还有一股烧烤的味道,文丑没喊半句疼,仿佛中箭的人是颜良,拔的是别人伤口上的箭,
“袁太守,你且看即知。”
袁绍接过文丑递来的箭矢,仔细一看,箭头已被火烤成漆黑,唯有银白的箭身上,鲜明地铭刻着“白马义从”四个大字。
“好!好!演我?此仇不报,誓不为袁子,”
“好你个公孙伯圭,竟敢勾结黄巾,私通贼寇?”
“哼!卢子干,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害了本将一万大铁戟士,这笔帐,本将一定要跟你们好好算。”
袁绍懵了,比看到眼前起火的城门还要懵,想不到这箭居然是公孙瓒射来的。
难怪...一下子这么多箭矢?
啪!
袁绍回过神来,两手直接将文丑的箭矢折断,愤怒上头,开始暴走了,
“撤!”
“鸣金!”
“收兵!速速收兵。随本将去找卢植讨个说法,索个公道。我袁氏四世三公,岂能容他任意欺负?走!”
这城门,袁绍不想打了,打来打去,黄巾反贼没见几个,自家的冀州大军却尽死在公孙瓒的手里,文丑说得对,他袁绍被演了,赤裸裸地打压。
袁绍的大军退得极快,麾下的将士早就无心攻城了,面对一片火海,谁敢莽冲呀?真金才不怕火炼,真人进火炼,骨灰盒再见。
张角耳闻城墙东门,声熄鼓停,就猜出了七七八八,收回桃木剑,剑锋一转,又怼向了南门。
南门,被公孙瓒一直纵火,张角已转移了大部分火箭,可零星的火箭还是落在城墙上,引燃了城墙的草垛,火势渐起,且有扩大之势。
张角将最后一叠符纸洒出,嘴里振振有词念起,
“吾为太平,唤雨!”
张角话音一落,南门的大风悄无声息地消散,不见踪影,更奇妙的是,刚刚一片蔚蓝的天空,瞬间变了脸,换成了黑色的幕布。
滴嗒,
滴嗒!
雨,
下雨了。
先是微微细雨,不到几息之间,就下成了石块般大的暴雨,且越下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