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末将斗胆一问,咱不烧粮仓啦?我军仅带这些引火之物,一旦火烧兵营,就没法烧了粮仓,岂不是一把火过后,又将粮仓还给袁贼?”
廖化扫了一眼山坡下的驴车,满打满算,也就二百来驴车,上面载着桐油、干柴等物,真要火烧兵营兼粮仓,绝对不够用。
“元俭,你忒多话,让你去放火烧兵营,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换仲康去。你一个武将,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军师,还是我军师?被你猜到,我郭嘉的饭碗不得砸你小子手里了?”
郭嘉恨铁不成钢,廖化这娃武力半桶水,脑子还缺根筋,真是文不成武不就,郭嘉想指点廖化,都不知戳哪里,面对一窍不通的廖化,郭嘉宁愿喝酒,也不愿多说,越说越恼。
“去!军师有令,末将这就去。”
廖化抱拳施了一礼,转身奉命而去,嘴里碎碎念,说着,
“待会可别怪我廖化没提醒,火势一起,我可找不来柴火,陛下保护,别让我替奉孝背黑锅。”
廖化心里忐忑不安,带了二百个手脚利索的军兵,驱赶着驴车,上了官道,缓缓地走向淳于琼的大营。
“站住!尔等何人?粮仓重地,闲人勿近。”看门的守兵一瞅见廖化等人,粗略一算人数不少,倒也不慌,远远地喝住廖化,开始盘问。
廖化面色从容,心里却暗自庆幸,嘀咕道:
“这群傻守兵,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儿是袁绍的粮仓么?脑子是怎么长的?莫非守兵们的头被驴踢了?”
廖化挥动鞭子,继续赶着驴车近前,嘴角一扬,笑着回应守兵,
“我等是逢军师麾下粮兵,奉陛下之命,特将邺城的粮草运往此地,共屯乌巢,快!打开营门!耽误了陛下的事儿,你们的狗头担当不起。”
乌巢的存粮有近八成以上,是从邺城运来的,而逢纪替袁绍掌管粮草,廖化说的滴水不漏,一下子就蒙混过关。
“邺城的粮草,十天前不是才运过一次?怎么又来了?等等,你瞅着面生,且将粮车停在营外,我等要查车验粮。”
守兵觉得有蹊跷,脑瓜子不灵光,却没想出来奇怪,只让廖化将驴车停下,准备看驴车里到底装的是不是粮草。
廖化早有预备,故意将驴车排成直线,此时停在营外的驴车仅有四辆,里面装载的,皆是货真价实的粮草,一颗颗成色极好的金黄麦粒。
守兵拔刀,砍向第一台驴车,刀至袋破,麦粒哗啦啦地往下漏,麦香传到每个人的鼻子里,勾得大伙肚子里的馋虫都动了。
扑!
守兵谨慎,又砍向第二台驴车,同样落出来的,还是麦粒,守兵松了一口气,正想砍第三台驴车,这时廖化出手了,拦住守兵,说道:
“这位将军,陛下的粮草来之不易,你这样查验,浪费陛下的粮草不说,莫非你还想将全部驴车里的粮草给砍出来?漏了满地麦粒,待会儿,你能一颗颗地替本将捡回来?哼!砍吧!”
举着刀的守兵脸色刷一下红了,却不愿认怂,强辩道:
“吾等守兵,职责所在,事不过三,本将查完这驴车,倘若没问题,无须禀报淳于将军,吾等作主了,放你们入营去,你要是不给查验,说明尔等心中有鬼,并非陛下的运粮军兵,而是敌军的奸细,休想骗过吾等的火眼金睛。”
廖化表面上强装无奈,心里快笑到内伤了,淳于琼这家伙,到底养着一群什么军兵呀,这些守兵的脑回路,换作在廖化的麾下,不用敌军出手,廖化自己就先砍了,先除后快,免得留着丢人现眼,砸廖化的招牌。
“行!你砍吧!你就是看本将年轻,欺负本将不懂,别以为本将不知,粮草一到,就要交接给你们,你却让我们自己赶着驴车入营,分明是不想自己搬粮,得嘞!入了营,本将得好好宰淳于将军一顿,除了好酒好肉,就吃爆米花,本将运来的麦粒一经火烤,烤出来的爆米花香甜无比,下酒一绝!”
廖化侧开身子,守兵的大刀猛地一斩,出来的还是麦粒,廖化抓起一把麦粒放在掌心,故意埋怨守兵,让守兵无心细看后面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