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仲谋呀,你哥呢?你妹呢?为父告诫过你,拜将封相,须得文治武功,不能走邪门歪道,听说你与那妖道于吉走得近,哼!妖言惑众,乱我军心,于吉就不是好人。”
孙坚也服老了,遥想当年江东猛虎,一身正气,眼见不平一声吼,像山林之王的猛虎,一扑而上。
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连江夏黄祖这等小人,都能射中孙坚,在太岁头上动土。
孙坚睁大了虎眼,望着自己的次子孙权,虽说孙权文武兼备,但心机过重,孙坚内心就是喜欢不起来。
相反,冲动、暴躁的江东小霸王孙策,才是孙坚眼中最适合的江东继承人。
如果孙策能稍稍收敛一点脾气,想必孙坚就能安心地将江东托付给孙策了。
江东在孙策的手里,辱没不了。
说白了,孙权什么都好,属于守成之人,可江东六郡,还不到这一步,当下之急是开拓、再开拓。
“禀父王,孩子知错了。兄长得知父王受伤,心忧愤慨,已率帐下兵马,前往江夏,为父王讨一个公道,至今未归,随行的部将已有折返,说是兄长遇挫,不幸被俘。”
“尚香昨夜趁黑,亦引女兵出了大营,听说是往江夏方向去了,料想是助阵兄长去了。”
孙权很无奈,孙坚卧伤在床,孙权却一个也管不住,孙策也好,孙尚香也罢,没人拿孙权当一回事。
孙权嘴上说知错,暗地里却昧下了于吉所赠的《太平经》,孙权身为江东猛虎孙坚之子,岂能坐视自己碌碌无为,平淡无人知?
整个江东,皆知孙坚是江东猛虎,孙策是江东小霸王,然而谁认得碧眼儿孙权呢?
孙权好不容易搭上于吉,愿意拉一把,才不会傻呼呼地听孙坚的,视于吉为妖道。
呵,妖道能轻易治好你的箭伤么?
孙坚一听,怒火攻心,越看孙权,越觉得生了孙权,不如生块肉,孙权忒怂了,不禁斥骂道:
“喝!不肖子!伯符、尚香尚懂替为父出气,你既知兄长受困,为何不点兵出击,助尔兄长一臂之力?当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江夏黄祖小人,先前为父一时不慎,被黄祖偷袭得手,绝非黄祖有何能耐。以你兄弟之能,若肯合力,拿下江夏,将黄祖的首级割下,送回江东,亦非难事。”
孙权急了,孙坚的喜恶,完全决定孙权在江东的话事权,隐隐有那一刹那,孙权在想要不要趁孙坚伤势未愈,虎威未起,夺了孙坚的权柄,执掌江东。
毕竟,现在的机会,对孙权来说,千载难逢,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纵是孙策后面返回江东,孙权同样能和孙策抗衡。
江东的情况,和当初荆州的大不相同,刘表生的两个儿子刘琦、刘琮过于差劲,而孙权和孙策皆是人中龙凤,江东这点地盘小了,不够分。
须臾之间,孙权握紧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松开了,俯身嗑首,解释道:
“父王息怒,父王误会了,孩儿刚才已在兵营点兵,准备去接应伯符兄长和妹妹尚香,得知父王醒来,这才匆匆赶回府内。”
“若父王点头许肯,孩儿这就率江东水军全营,前往江夏,为父王踏平江夏,生擒黄祖回来,交由父王发落。不过,父王,有一事,孩儿须向父王禀明。”
孙权说得诚恳,却不知又踩中了孙坚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