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得!你不劝,我不劝,等着主公一怒来相见。德谋,咱先说好啊,每次都是我老黄扛各种鞭打,这回换你试试。”
黄盖皮粗肉糙,属于肉盾型的,而程普则是儒将型的。
四员老将作为孙坚的家将,就孙坚那牛脾气,可没少受罪,尤其是黄盖,别人是被孙坚臭骂得多,黄盖骂归骂,还经常挨打。
程普知道喜欢苦肉的黄盖为人,不值得同怜,偏过头,看旁边的军师顾雍顾元叹。
顾雍年轻,又深得孙权所用,但程普的第六感总觉得顾雍这人,怪怪的,谈不上原因,反正程普和顾雍表面上相谈甚欢,实际嘛,不是一条心的。
“顾军师,孙将军在帐内多时矣,未曾有到任之意,敢问顾军师,可知个中原因?我等为将,本不宜多问,尊将军和军师号令即可,此举多嘴,还望军师恕罪。”
军师?
程普当过来的,但程普依然给足了顾雍面子,权当孙权和顾雍在掌兵方面不懂,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
顾雍看着程普和黄盖两人功高震主,在这儿倚老卖老,心中不爽,却敢怒不敢言,还得向程普和黄盖笑脸相迎。
“程老将军,黄老将军,折煞吾也。还请直呼其名字即可,我顾雍侥幸添为军师,诸事不懂,何德何能担得起军师之能?全赖吴王和世子信任,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两位老将军,将军的心思,本军师是真的不知,也猜不到。不过,既然老将军相问,本军师就腆着厚脸皮,前去一问。若世子愿说,本军师对老将军,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雍说实话,不喜欢老将,老将战力猛,敢打狠仗,这是优势,但老将不好拿捏,经常会有自个想法,严重点的,仗着老资格,玩抗命不从的那一套。
程普还欲客气,黄盖已经打蛇随棍上,抢先一步,接过话茬,笑道:
“好,那就劳烦元叹了,我与德谋在帐外候着,等着元叹,也好有个准话。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要是世子有心出发,我等亦好早作准备,倘若世子事出有因,那就散了,我等也不用在此空耗,我老黄作东,请元叹和德谋喝酒去。”
黄盖插科打诨用惯了,面对顾雍,可完全没下属的觉悟,直接叫顾雍,去找孙权,探探孙权的口风。
“好!两位老将军,稍等片刻。”
顾雍说完,拱手施了一礼,缓缓地走入帐内。
“公覆,你...唉!”
程普眼看顾雍一走,望着黄盖这张苦瓜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顿时好一阵无奈。
有孙策在,程普和黄盖不会对孙权一心认主,这是江东的规矩,是多年的礼义廉耻,不容马虎。
不过,孙权和顾雍年轻,都是好苗子,明明可以培养,黄盖却非要与顾雍暗结梁子,不尊军师,有欺上自重之嫌哪。
到时,顾雍怀恨在心,在孙权面前嚼舌根,算小事了,叫程普和黄盖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穿穿小鞋,就难受了。
“德谋,你就是小家子气,怂啥怂啊。我等为将,认得主公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是作茧自缚,绝非锦上添花。除非,你觉得伯符不配当...”
黄盖瞅了瞅前后无人,愈发放肆,不止淘汰程普,还将话头扯在孙策和孙权的兄弟之争,开始议论、编排孙策。
程普闻言,大吃一惊,赶紧打断嘴无把门的黄盖,急道:
“公覆,住口!噤声!少主与世子,皆是主公之子,我等当臣子的,岂能妄议?你若再如此,休怪老夫与尔割袍断义。”
程普说得认真,黄盖亦自知失言,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收了嘴,手扶朴刀,笔直地站在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