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贵确定到日本定居后,与大和正介夫妇其乐融融。几天后有人到大和公馆给荃贵格格送信,荃贵格格看到信后,大惊失色,雅子忙问:“格格。怎么了?”
“阿玛在东北的地产马上卖完了。”
“好啊。我们可以到日本了。”
“可惜我所托非人,帮我卖地的奴才拿着银子跑了。”荃贵说完抽噎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他的良心这么坏?”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树倒猢狲就散了。”荃贵想到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未来,不由得泪如雨下。
大和正介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他是谁?我要他绳之于法。”
“没有用的,中国比日本大得多,吕良成要隐姓埋名很容易的。”
“吕良成是谁?”
荃贵哭道:“是分管奉天田庄的一个奴才。完了,这下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大和正介听后,不禁起疑: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交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奴才才操办?因为是受龙汪潮之托,大和正介才帮忙荃贵的事情,所以,他一直怀疑龙汪潮是幕后推手,他不便明里和龙汪潮争夺财产,只有竭力讨好荃贵。争取荃贵到日本摆脱龙汪潮的控制后,让荃贵改变主意和龙汪潮分裂,并以此来接管荃贵的财产。没想到,龙汪潮提前下手了。
于是大和正介问荃贵:“格格,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龙汪潮吞了你的财产。”
“不是。”
“格格,你不用怕龙汪潮,在我们日本人眼里不要说龙汪潮了,就是袁世凯也是纸老虎一个。”
“不要说了,我不想再提这个伤心事了。早知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根本就不要这么白费力。呜呜”荃贵边哭边说:“我好后悔啊。”
荃贵越是不肯说实话,大和正介越是断定此事与龙汪潮有关,他决定去找龙汪潮摊牌。
龙汪潮看见他来了,马上让座,上茶:“大和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满郡王在东北的地产,被人骗走了,阁下知道吗?”
“不知道。”
“荃贵格格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既然要帮助荃贵格格,为什么不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她处理东北的地产。”
龙汪潮听了摇了摇头说:“大和先生,我跟荃贵格格素无交情,是荃贵格格来求我的,我只是看见荃贵格格孤儿寡母被吃绝户可怜的份上才帮忙的。至于怎么处理地产,是她自己的事情。大和先生不必惊讶,像她这样被奴才骗钱的事情,在满清贵族中多了去了,当皇上的都被太监骗,把普通的鸡蛋说成几两银子一个,堂堂的皇帝想吃一个鸡蛋都要掂量掂量。”
“请你办法帮助她追回。”
龙汪潮摇了摇头说:“中国地大人多,又不像日本那样有健全的户籍制度,而且还有国中之国的租界。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况且荃贵格格的事情,是上不了明面,报不了官。既然不能报官,事情就很难办了,比如找人的费用谁来出呢?难道叫我掏腰包不成?”
“只要你能帮她把钱追回来,荃贵格格自然会答谢你。”
“大和先生,她只托我帮摆脱爱新觉罗家族的纠缠,不错,她当时是给了我打点的银子,我全部都给了你,你也成功帮忙了,我完成我承诺的事情,她没把财产交给我打理,我没有义务帮她保管财产。现在财产不见了,怎么可能来问我呢?”
大和正介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不愿意放弃:“你们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怎么能够面对她的困境不管呢?”
龙汪潮冷笑对大和正介说:“不瞒你说,我很后悔接了这件事情,看来人心不能太软,太软了会后患无穷,现在爱新觉罗的宗室没有了靠山,接下来就会穷疯了,穷疯了之后。就像疯狗一样四处乱咬,我一世的清名恐怕就要败在这上头了,这事情可是个马蜂窝,既然咱们把它捅了,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大吉大利了,作为好朋友,我提醒你见好就收,不要引火烧身。”
“荃贵格格说了,如果你不帮她追查罪犯,她就委托我们日本人帮忙。我们日本人一向铁面无私,到时候内幕曝光了,恐怕谁都脱不了干系。”
龙汪潮微笑着说:“荃贵格格想请谁帮忙,那是她的自由。我也希望你们能帮她把罪犯绳之于法,及早结案。”
大和正介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办法,没有中国人的帮助,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追捕逃犯拿回钱,而且他即使愿意自己掏钱,恐怕也是事倍功半。只能恨恨地走了。
回到家后看到水米不沾的荃贵,脸像艺妓一样的惨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变成两潭死水那样无神。大和正介只好劝道:“格格还是吃一点东西吧,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追回财产的。”
荃贵凄然地说:“追不回来了,早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把财产直接给爱新觉罗宗室,干嘛要便宜吕良成这个奴才,还落下一个坏名声。”
广俊本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儿,很不习惯一直窝在房间里面,他开始造反了:“额涅,再不结束这像牢狱一样的生活,我就要疯掉了。我要出去玩。”
荃贵无力地说:“你爱上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大和正介忙喝住广俊:”你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出去玩,你真是个不肖子孙。“
广俊听了,只能讪讪地退出去。可他怎能甘心做囚徒,广俊开始对吃喝百般挑剔,不合口就不吃,说他两句就摔东西,把雅子当作为丫鬟,稍不如意就责骂雅子是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