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原本已经转身走到门口的秦柔,听到相公语气如此谦逊,整个人不由顿了顿,随后低声道:“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小妇人秦柔属于典型农家女子,勤俭持家不说,动手干活能力也是极强,不一会儿就将鸡汤重新热好。
只不过温好鸡汤后,秦柔依旧守着厨房,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前几日双臂的淤青,至今都还未消散,秦柔怕再被相公家暴后,手臂伤势加重会影响赶工速度。
要是这批纺织品没赶出来,家里就要彻底断粮了,余食最多撑三天。
秦柔想到这,柳眉挤做一团,不断揉搓着酸痛双臂,她只希望自己能安稳渡过这几日。
秦柔躲在厨房,享受着难得的美好时光,心里不禁感慨道:“要是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幸福啊!”
但一道熟悉声音响起,打破了秦柔的幻想,将她拉回苦痛现实。
“你手臂上的伤好点了吗?”
徐修站在厨房门口,见柔弱小妇人缩成一团按揉着手臂,脑海里想起不好回忆,便轻声关心道。
虽然音量很轻,但落在秦柔耳中却如恶魔低语,让其浑身一颤。
“好...好多了。”
徐修尴尬点头示意,随后视线偏移,看向寡淡的灶台,一口老锅,锅里温着腾起白气的鸡汤,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青色捻状物。
“这碗里的是什么?”,徐修指着白瓷碗果断问道。
秦柔见自家相公问起,眼神有些许闪躲,捏着一边衣角低头怯声道:“相公,这是奴家花一文钱买的荇菜。”
徐修闻言,眉头紧锁成一团,“荇菜一般不都是用于喂养家禽牲畜吗?”
“你怎么吃这东西?”
秦柔见相公明知故问,脑袋微微下垂,不敢正视身前之人,支支吾吾解释道。
“家中余粮只够相公一人吃食,奴家平时都靠吃荇菜充饥...”
徐修望着瘦弱娇妻,胸腔只觉堵着口闷气,一时间竟然语塞。
过了良久,徐修才平复好情绪,紧接着在秦柔茫然的注视下,端起近旁白瓷碗。
“我试试。”
秦柔后知后觉,嘴里焦急道:“不行的,相公不行的,你怎么能吃这东西!”
徐修不顾娇妻劝阻,仰头直接一口将荇菜团子吞入,顿时只觉嘴里刺挠苦涩,随后全都将其吐了出来。
“咳咳咳!”
实在难以下咽,这荇菜团子又涩又苦。
徐修被呛的脸色涨红,满嘴苦味久久未散,强烈反胃感让他恶心想吐。
秦柔见相公一脸难受,神情慌张连忙关心道:“相公,你没事吧!”
“都怪奴家,奴家不应在厨房吃饭的。”
徐修缓过气来,视线紧紧注视着像慌乱小鹿的娇嫩妇人,语气带着些许愧疚。
“你以前饿的时候,都靠这东西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