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我这西厂仍在筹建,既缺银子又缺人手。招待不周,请勿见怪啊!”
看看眼前的粗茶,魏忠贤神秘一笑:
“小王公公果真视财如命啊!手上握着二十万两银子,衣食寝舍却如此简朴!
这,又是何必呢?”
魏忠贤已经把话挑明,王立仍旧死不认账:“魏公公,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万岁爷只给了三万两银子,处处捉襟见肘啊!”
“二十万两银子就在眼前,王公公却不肯取回,当然捉襟见肘了,哈哈哈!”
哼!老奸巨猾的家伙!
这笑声,明显是笑里藏刀!
二十万两银子,至少得装十几辆马车!
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纵然是西厂锦衣卫,也不敢带着银子千里进京!
而且,数额实在巨大,就算分批存入钱庄,也很容易被查出来。
所以,宋哲将银子埋在树林中,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看来,魏忠贤已经知道了!
也对,他身为东厂提督,如果连这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权倾朝野?
不过,他只身前来,应该不是找自己干架!
既然他想谈,那就给他几万两,买个平安吧!
于是,王立不再隐瞒:“魏公公,这批银子,我还没真正弄到手!等到时机成熟,绝对忘不了你那一份!”
“哦?”
魏忠贤略有疑惑,不可置信地盯着王立:“难道,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呵!你都知道了,我如何能不知道?”
“哦?是么?”
魏忠贤满脸疑惑,王立也满脸的疑惑。
在大同的时候,宋哲因为埋藏银子,耽误了两天;
但是,逃走的东厂锦衣卫不敢走大路,可能会耽误些行程;
因此,宋哲返回京师的时间,跟逃走的东厂锦衣卫应该差不多。
难道,魏忠贤还以为,宋哲没有返回?
对,一定是这样!
他还以为,大同那边的情况,自己一无所知!
太小看我了吧!
粗茶茶,魏忠贤并不嫌弃。
放下茶碗,脸上多有佩服之色。
“小王公公多日不曾上朝,却对朝中的事一清二楚!老奴佩服,佩服啊!”
什么?上朝?
难道,这……事已经传到朱由检耳中?
这么快?
不太科学啊!
咦,不对啊!
如果真是这样,魏忠贤还能如此淡定?
我去!
杀死朱鼎渭父子的,是“西厂”锦衣卫!
这家伙!难怪他笑里藏刀!
王立猛地站起身,本想逃走,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朱由检知道是西厂所为,为何没派禁军包围灵济宫?
“别急,别急啊!”魏忠贤拍拍王立的肩,呵呵笑道:“小王公公,如果老奴没有猜错,这件事早晚会落到厂卫手上!
不过,具体是东厂去办,还是西厂去办,就看万岁爷如何决定了!”
我去!
威胁!
简直就是威胁!
既然是“西厂”杀了人,这事还会交给西厂去查?
这老家伙!
表面上是前来示警,实际是要银子!
既然如此,就当破财免灾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唉!这老家伙,果然是老江湖!
一开始就把自己摁得死死的!
他伪装成西厂杀人,让自己百口莫辩!
以朱由检多疑的性格,这件事,绝不会落到西厂头上!
让贼去捉贼,他没这么傻!
但是,朱由检没有派禁军包围这里,是不是说,他也在怀疑?
也对!
就算用脚趾头去想,西厂的人想偷偷杀朱家的亲戚,会傻到穿西厂的衣服?
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魏忠贤说得很有道理:要查清这件事,除了东厂就是西厂!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刑部?吏部?
我去!
这些都是魏忠贤的爪牙,朱由检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现在的朱由检,一定很头大!
还好,还好!
魏忠贤跟自己穿,同一条裤子!
于是,王立镇定下来:“魏公公,银子能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儿!说吧,你想怎么分!”
“爽快!小王公公果然爽快!”魏忠贤哈哈大笑,似乎是胸有成竹:
“要不这样,不论这事交给东厂还是西厂,咱俩五五分账,你看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
王立回答得十分干脆。
当然,也是出于无奈。
看来,这老头不是那么可爱嘛!
等我找到机会,必将你连根拔起!
我去!
情况不太妙啊!
要干死魏忠贤,少不了朱由检的支持!
若在以前,朱由检还能支持自己!
现在,他老朱家的亲戚被西厂杀了,他还会支持自己?
罢了,罢了!
这段时间,千万别在朱由检跟前露面!
对了,魏忠贤这家伙,不太靠得住!
如果我是他,必会吃掉这笔银子,再来个斩草除根!
所以,要准备好跑路!
想到这些,王立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