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卖掉十王府,又不是千古汉奸,不会被人万世唾骂!
他们骂一会儿就消停了!
又不少我二两肉!
怕他个毛线啊!
再说了,西厂直接效命于朱由检,跟内阁和六部毫无关系,不受任何人的制约!
只要身后有皇帝的支持,谁能把我咋样?
我西厂,可不是吃素的!
要是逼急了,谁敢骂,我剁他的手脚!
再敢骂,我割他的舌头!
哼!
……
大殿上的事,都在王立的意料之中!
王立的奏书被当廷宣读,反对和谩骂声接踵而来!
最先跳出来的,是御使史范!
紧接着,兵部侍郎唐世济、副都御使张捷也表示反对!
继而,刑部尚书刘之风、刑部侍郎李觉斯、吏部尚书王永光、礼部侍郎罗喻义等人,纷纷群起围攻!
一时间,殿上众臣不管是不是东林党,全都把矛头指向王立!
反而,新入内阁的温体仁、内阁首辅周延儒保持着沉默!
周延儒和温体仁看似和睦,后者却在觊觎首辅之位,王立自然知晓;
并且,骂自己最凶的高捷、史范和唐世济,明显是温体仁一党!
特别是唐世济!
你丫的能够复出,老子还帮了你一把!
这么快就忘了?
也不对,帮你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只是一笔交易!
谁也不欠谁!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唐大人,十王府是由永乐皇帝主持兴建,并且传承至今的宫殿,此事确实不假!
如果卖掉十王府就是“大逆不道、蔑视成祖”,你岂不更是狼子野心?
如果史书没有记错,你现在居住的府邸,乃是鞑子皇帝乌哈噶图汗所建!
唐大人!你买下并且居住这座府邸,究竟有何居心?
难道,你很仰慕这位鞑子皇帝?
你想帮他张目,还是意图谋反?”
听到“谋反”二字,众臣都觉得,王立的话十分荒谬!
没来得及反驳,唐世济首先忍不住了,怒指着王立:“王二狗!休要血口喷人!
是鞑子皇帝修建又如何?
本官不就买了一座宅院?
竟能被你说成谋反?
你西厂还讲不讲道理?
还有没有王法?”
“唐大人,你也说了,不就是一座宅院嘛!
你可买鞑子皇帝修建的宅院,万岁爷为何不能卖成祖皇帝修建的宅院?
万岁爷卖个十王府,竟被你说成“大逆不道、蔑视成祖”,你可真行啊!
既然如此,你买鞑子皇帝修建的宅院,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王立的这番诡辩,气得唐世济浑身直抖!
想要辩解,一时间却无从开口。
王立并未停止,又将目光移向王永光。
“尚书大人,如果本厂公没有记错,你是万历二十年(1592年)的进士吧!
万历皇帝在位之时,长达二十八年不理朝政,致使国弱兵疲,财政紧缺……”
“王二狗!你对先皇不敬,理当诛灭九族!”
“王二狗!大殿之上,休得胡言乱语!”
“王大人!”王立不顾众臣指责,提高了嗓音:“万历皇帝在位之时,你历任中书舍人、吏部主事、工部左侍郎等职!
在万历皇帝二十八年怠政期间,你曾经为臣十八年之久!
但,这十八年里,你在哪里?
你是否称职?
是否以“祖制”死谏?
今,我大明皇帝年少有为,勤勤恳恳,为筹军饷而劳心劳力,废寝忘食!
万岁爷不得已卖掉十王府,是为缓解财政紧缺之局面,此乃不得已而为之!
你竟然不顾大局,以“祖制”为由谩骂反对,有何面目高居尚书之位?
当年,万历皇帝一言不和就廷杖众臣,你就闭口不谏!
难道在你的眼中,万岁爷年少无知,可以随意欺凌谩骂?
王大人,你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王二狗!你……你敢侮辱本官……”
“滚!本厂公看得起你才侮辱你!”王立厉声喝退王永光,又将目光转向高捷,笑道:
“高大人,如果本厂公没有看错,今日上朝之前,你修剪过自己上唇的胡须吧?
我记得,《孝经·开宗明义》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你修剪自己的胡须,岂不是毁伤父母所赐之物?
你这大不孝的逆臣!
有何面目高举礼制的大旗,反对公主们迁入附马府中?”
王立此话一出,本想反驳的众臣,赶紧将头扭开,或者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二狗!大殿之上,岂容你胡言诡辩?本官在城外的府邸……”
“唐大人!”王立大声打断唐世济的话,却又呵呵一笑:
“如果本厂公没有记错,你在浙江乌程的老宅,在去年的十月,以七千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知县吕大人吧?
这座宅院,是你的高祖唐经彦所建吧?
你能卖掉祖上传下来的宅院,有何理由反对万岁爷卖掉十王府?”
“我……我……你……”
刚刚还想反驳的唐世济,遭到王立的狡辩,支支吾吾难以回驳,赶紧闭了嘴。
殿上,暂安静下来。
王立并未停止,冷眼环视众臣,厉声大喝:
“如今的大明,山西民变四起,山东叛乱猖獗!
关外建奴虎视,关内天灾不止!
值此国家危亡之际,万岁爷日夜焦虑,苦思对策,已经白了头发!
反观你等,张口祖制闭口礼制,只敢在殿上引经据典侃侃而谈,骂起别人唾沫横飞!
却不知道,目光短浅、守旧迂腐者正是你们自己!
违反礼制、蔑视祖制者,也是你们自己!
你等,但凡有半点廉耻之心,就该撒泡尿,好好地照照自己!
你等,应该扪心自问,身居高位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报国安民?
你等,再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那份俸禄!
若谁不服,现在就去山西剿贼!
若谁不服,现在就去山东平叛!
若谁不服,现在就去辽东抵御建奴!
敢去者,本厂公敬你是条好汉!万岁爷也会对你言听计从!
如果不敢,请闭上你们的臭嘴!
少在本厂公跟前丢人现眼!”
一番呵斥,殿上众臣气得脸色铁青,却没人敢出言辩驳。
等候多时,殿上仍然寂静无声。
王立眉头一挑,呵呵笑道:“万岁爷,小奴的奏书,众臣好像都没有意见!
十王府是否出售,还请万岁爷定夺!
不过,小奴还有一件小事上奏!”
“哦?厂公还有何事上奏?”
朱由检强压心头的喜悦,对王立的问话,比任何时候都要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