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沿着沱江,一路北行。
沿途的泸州王、隆昌王、内江王、富顺王、资阳王和简州王,纷纷送来请柬,王立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
不必说,这些郡王、将军什么的,早就听到了风声,想要打听消息。
然而,他们的府邸,王立真的看不上!
就算他们送个几万两银子,也会拿人手软!
他们的银子,早晚都是自己的!
又何必急于一时,何必授人以柄?
然而,船队行至成都城以南的“华阳国”,王立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这个时代的“锦江”,河面宽广,清澈透明!
然而,地图上锦江河畔的“华阳国”……
无语!
本以为,“华阳王”移蕃之后,“华阳国”这块地盘空了出来,刚好可以落脚!
哪知道,几百年后的成都城南繁华之地,这会儿只是个破落小村!
横竖,不过两条小街!
人口,估计不到两千!
心里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厂公,不能怪我啊!”宋哲也是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厂公,你执意到华阳国寻个府邸,我已经劝你好几次了……”
“靠!为何不多劝几次?
这地方,连间像样的破屋都没有!
就算免费送给我住,我也看不上!”
“……”
罢了,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在锦江岸边搭帐篷,暂时安顿下来!
“厂公,真的不去成都府?”
“哼!”
王立瞥了宋哲一眼,没有说话。
成都府,早晚会去!
那里的蜀王“承运殿”,早晚是我的府邸!
不过嘛,强龙不压地头蛇!
先低调一点,看看风向再说!
“厂公,“禁止撂荒土”的律令,已经送往各州各府!
接下来……”
“别急!”
王立扭扭脖子,扔出一根鱼线:“从这里,去往最北边的松潘卫,最快需要几日?”
“如果是快马传递公函,大约需要十日!”
靠!
开车一天就能到达的地方,竟然需要十日!
还是快马!
果然是蜀道难啊!
既然,蜀地的水稻正在收割,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张纸,找人誊写二百份!
十日之内,以公文的形式送至各州各府!”
接过信纸,细看之后,宋哲大惊:“厂……厂公,咱们……真要种棉花和桑叶?
咱们……咱们哪来的土地?
还想召集二百万百姓,没开玩笑?
还有,这么大的事儿,不跟刘巡抚商议?”
“我去!
我的二当家,你的嗓门可否小一点?
鱼都被你吓跑了,我晚上吃啥?
这事直接办,不必跟刘汉儒商议!”
王立的态度,十分坚决!
宋哲满腹疑惑,却也没再多问,依令办去了。
……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稍稍闲下来,百姓们无不议论纷纷!
“哦?每月一两银子?还包一日三餐?还有军帐遮风避雨?真有这样的好事?”
“还真有!听说啊,是西厂的王公公征招徭役!就跟建昌卫与利州卫的军田差不多!
唯一的不同,他们是种植和采收烟叶,这次是种植棉花和桑叶!”
“二麻子!我还是觉得不太靠谱啊!咱们租种汶川王的土地,累死累活也只能得个温饱!
一个整年下来,也存不到一两银子!
你说的什么西厂,一月就发一两银子?
这个西厂到底什么鬼?
王公公又是什么鬼?
他征招徭役,为何连女人和孩子都要?
会不会……是拐带人口啊?
要是把人卖到外地,那可咋办?”
“王闷登儿,要给你娃说好多遍?西厂就是个斗大的作坊!
你看利州那边栽烟草的,都是山西过来的!
人家一个个安逸得不得了!
活路轻松,还吃得肥头大耳的!
听说,每个月还有一天的假!
你娃不切就算了,老子切!
一家七口人,有吃有喝!
一个月七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七十两!”
“张瓜儿,你娃算不来账嗦?七块人,一年下来是八十四两!”
“就是嘛!
八十四两?
呵!想得美!
张瓜儿,你娃别被豁哦!
八十四两银子,在汶川这边,可以纳七八个妾啰!
哪有这样的好事?”
“啥子被豁?
县府那边的公文,写得清清楚楚的!
红巴巴都盖了四五个!
看清楚,那是县太爷的红巴巴!
还有,这次服徭役的地方,就在汶川!
在自己的家门口,哪个豁得到你?
而且,公文上说了:只要报个名,马上就预支一两银子!
好像,每个人还可以预支五升米!
你们不切算了,老子个人切!”
……
时间,转眼来到十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