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意外的是,王立的信中既有威胁,也有“租种土地”意愿!
而且,一租就是十二年!
只是,他给的租金,也太低了吧?
前四年,每亩土地,每年只给五十钱!
后四年,每亩土地,每年只给七十五钱!
最末的四年,每亩土地,每年只给一百钱!
这个价格,平均起来,只有原租金的三十分之一!
可是,租金虽低,又有谁敢不同意?
如果不租给他,撂荒土地的罚金,足以让人倾家荡产!
搞不好,还要赔上全家性命!
租给他,既不会撂荒,还能有点收入!
不至于饿死!
不,饿不死!
每人府里的存粮,足够吃上十几年了!
就算没有存粮,每人的府里,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珍宝,能买到足够的粮食!
真的饿不死!
还是可以花天酒地,就跟以前一样!
唉!
形势不如人,只能暂时妥协了!
先保住性命,再慢慢地跟他算账!
……
崇祯五年(1632年)十一月,下旬。
四川十二府一百二十八县,隶属于皇室宗亲和富户乡绅的一千八百万亩土地,全都与王立签署了租种协议。
三百多万百姓,一窝蜂地扑向田间地头。
两季田,抢种小麦;
山地上,新种的桑树之间,种满了红薯或土豆。
七八岁的小孩,六七旬的老人,摇摇晃晃的小脚女子,只要还能走路的,全都出动了!
没办法!
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的酬劳,诱惑着实不小!
然而,仅仅过了一个月,所有土地种满农作物之后,百姓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只有部分青壮男子的徭役,还在继续!
而且,每月只给二百钱!
各家各户的收入,瞬间跌去八九成!
尽管如此,还是比以前划算多了!
因为,这会儿的徭役非常轻松!
一般就是捉捉虫,锄锄草,浇浇水什么的,一个月只需出工三五日!
就在这时,各州各府的县衙门口,又张贴了新的律法:
凡是服过本次徭役的百姓,在十二年之后,每人能分到五亩土地;
届时,这批土地每年的赋税“一刀切”——所有赋税不超过二百钱,永不加赋;
自今日起,村民自主开荒的新土地,所有赋税加在一起,每年不超五百钱;十二年后,每亩的赋税不超二百钱;同样是永不加赋!
律法一出,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因为,刚刚过去的那场徭役,每户百姓获得的酬劳,相当于以前两年多的收入!
这笔酬劳,西厂没有克扣一个铜板!
所以,只要是西厂所出的律法,必会兑现!
没人会怀疑!
于是,在这农闲时分,百姓们全都扛着铁锹锄头,浩浩荡荡地开荒去了!
那些因高额赋税而荒废的土地,那些山坡上的零星散地,皆被百姓们开垦出来!
短短两个月间,四川全境的新增土地,竟然多达七百万亩!
百姓们乐得合不拢嘴,王立也乐得合不拢嘴!
四川,山好,水好!
百姓们,一个比一个淳朴!
嘿嘿!
十二年后的那些承诺,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
因为,承诺分给百姓的土地,并不在我的名下!
本来就是嘛!
我也是租来的呢!
我拿什么分给你们?
十二年后,李自成正好打进北京!
那时候,大明都没了,我也逃到海外去了!
做出的承诺没法兑现,你们不能怪我啊!
啊……啊切……
我的手里,有一千八百万亩土地了!
每一亩,每一年,平均能收个五石粮食!
折算成银子,就是二两五百钱!
这就是四千五百万两!
除掉每年九十万的租金,还剩四千四百多万!
然后,我只雇佣青壮百姓!
每年的“工资”支出,不会超过五百万!
还剩下三千九百多万!
三年试点,妥妥的一个亿!
嘿嘿!
想不到,如此容易就成了“地主”!
我这个地主,应该是历史上最大的地主吧!
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嘿嘿!
当“地主”的日子啊,简直不要太舒爽!
真的是躺着数钱!
这,还只是粮食作物的收入,没包括棉花和蚕桑!
我去!
桑叶都在绿油油了,我的蚕宝宝,怎么还没到?
“厂公,属下用大船运了一批,可惜全都饿死了!
新的一批,属下选用快马送来!
估计,就这几天了吧!”
“很好!运个三五船桑叶,赶紧去奉节那边接应一下!
对了,我需要的五万名蚕妇,准备好了么?”
“厂公,这你就甭担心了!
别说是每月一两银子,就算是每月三百钱,也有人抢着干呢!”
“非常好!
对了,我让购买的脚踏缫车、整经车、纺轮、纺锤什么的,还有纺织蚕丝和棉花的工匠,必须提前准备好!”
“厂公放心,绝不会出岔子!”
宋哲拍着胸脯保证,却又有着其他忧虑:“厂公,四川的百姓……不太喜欢红薯和土豆!
咱们种了那么多,恐怕不太好出手吧?”
闻言,王立一脸黑线!
这些东西,产量实在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