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擎被西鹿女君身上的馨香弄得心猿意马，他浑身僵直地坐着，完全忘了自己要拿她腰间的解药。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处崖边，西鹿女君一拉缰绳，马儿便听话地停了下来。

西鹿女君率先跳下去，然后对着冉擎伸出手。

冉擎看着这动作，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处处被照顾的女人，他拍开西鹿女君的手，自己跳了下去。

西鹿女君也不恼，勾唇一笑，道：“快看！”

冉擎顺着她的手望去，天际瑰丽的云彩簇拥处，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他在太虚界看过无数次司晨星君祭出金乌，在尘烟界看日出，这可是第一次。

以往路过尘烟界，他都是有事在身无暇逗留。

“是不是很美？”西鹿女君看着远处道。

“嗯。”冉擎敷衍道，他不知道西鹿女君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你知道吗？你觉得习以为常的景色，有些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冉擎看向西鹿女君，她周身被日光包裹成柔和的暖色，仿佛神色里有些悲戚。

冉擎反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视人命如草芥，你可知，那些人也再看不到这些景色了。”

“你说的是哪些人？”

西鹿女君神色冷淡道。

平日里她总是笑着，魅惑的，娇憨的，戏谑的，促狭的。

这是她第一次收了笑意，不禁令人胆寒。

冉擎还是壮起胆子答道：“那些在你属地频频失踪的百姓，难道不是你杀的。”

“是我，”西鹿女君倒也不避讳，道：“本君自建立西鹿王国以来，颁布的第一条法令便是，禁止属地内的百姓猎杀妖兽！”

冉擎分辩道：“那若是妖兽伤了人呢？”

西鹿女君答道：“同理，妖兽也不得无故伤人，可是那些人，受到利益驱使，不断杀妖兽，取妖丹去换取钱财，该死！”

冉擎又道：“自古以来，修士修习，猎杀妖兽进阶乃是常态……”

“凭什么就该是常态？”西鹿女君激动得站了起来，她质问道：“就因为仙人主宰三界吗？”

冉擎哑口无言，西鹿女君不补紧逼：“就因为仙人修为强大，所以三界规则由他们制定，对他们万般顺从的人类便被他们驱使庇佑，与他们不合的妖魔便被驱逐杀戮！”

西鹿女君语气越来越冷冽：“我知道，这就是强者为尊的天下，那么，我在这里就是最强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制定规则，我护佑自己的族类有什么错！”

她冷笑一声接着道：“太虚界的仙人不是怜悯被我杀掉的人，而是忌惮我的修为卓绝，却不肯飞升为仙。若不归顺，就地抹杀，这样的事，他们干得还少吗？”

冉擎嘴唇都在颤抖，他很想反驳，但他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他才问道：“那你何必与那么多男人……那样……那样……”

他最终也没有把勾三搭四说出口。

西鹿女君笑了：“自古以来，男人便可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这是什么道理？”

冉擎红着脸争辩道：“那可不一定！我父亲母亲便是一辈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西鹿女君道：“那你可真是好福气。”

语气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从马背上拿出一个酒囊，哗哗地从崖边倒了下去。

冉擎问道：“你这是……”

西鹿女君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道：“在我幼时，我父亲是鹿族的头领，我们生活在这里也算无忧无虑，不知哪里传出谣言，说鹿族的血和角能提升修为，大量修士到处猎杀鹿群，我们族群也不能幸免于难。有一日，被一大群修士围堵在这崖边，大半族类被修士们斩角吸血，抛尸崖下。我父亲不堪承受，带着另一半族类也跳下这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