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作为一名医生,而且又是科室里的骨干,工作很忙,你忙起来连家都顾不上了,我理解,也能体谅,没有半句怨言。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涉及到朱桂云和她抢女儿这事,平时非常通情达理的元明瑟一下子变得胡搅蛮缠起来,在听到元翘翘这么袒护朱桂云时,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顿时就断了,点头冷笑道:“我当然感激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把我的女儿送给她。
是,她来帝都照看你,可你对她的孝心那也是无与伦比。衣服、鞋子、包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四季全换成新的不说,而且你早早的就虑到前面了;车子、房子、养老医疗保险……和她一比,我这个亲妈不知道要靠后多少,她自己养了三个儿子,哪个有你这个干女儿把事做得这么周全?”
听出母亲口中的不满,元翘翘很是无奈的说:“妈,布依族这个干亲是什么性质的,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干亲和亲的,除了不是一个肚子出的,有什么差别吗?
且不说干妈撇家舍业的来帝都照看我,就算没有这层干亲在里面,我这个小辈买点东西孝敬长辈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而且但凡我给干妈买的,除了帝都的那套房子,还有前几天上的商业保险之外,所有的东西,妈你都同样有一份,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说句不客气的,就算是请保姆照看我,你不是还要给人发工资呢嘛,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吧?”
元明瑟恼了,大声质问道:“我计较的是东西吗?”我计较的是你对她的态度和花在她身上的心思。
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元翘翘顿时明白母亲为什么生气了,和高考前复习的情况类似,明明她呆在帝都复习最合适,但她希望她在魔都家里复习,而元翘翘也乖乖的回家了;这次在她从美国回来,到大学开学是有一段闲暇的,在她看来,她应该回魔都才对,可她没回,而是留在了帝都。
哪怕元翘翘留在帝都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朱桂云,但在元明瑟的眼里就是那个意思,所以她才不满。
元翘翘尽力向她解释,“妈,我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是个社会人了,你不要用老眼光去看我。真要说起来,家里的二堂哥和小哥都和我比不了,他俩哪怕是大学生,但到底还没有毕业步入社会,我留在帝都,和干妈无关,纯粹是为了工作。”
她边说边在屋里四处张望,找寻干妈,看了半晌也没看到她的影子,问一旁默不作声的表姐:“干妈去哪了?买菜去了吗?”
陆美丽面露为难之色,支吾了半晌都没回答上来。
元明瑟看到她那副为难的样子,道:“我们来了之后,她就走了,去看她读研的儿子去了。她最近几天不回来了,就在那边住下了。”
“妈,你也太过分了吧,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那边姑姑的屋子是空着的,中间的房间也是空着的,这么大的地方难道会住不下你和我爸,干嘛要把她撵走?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属于‘用人朝前,用人朝后’,会遭人嘲笑的,更何况,现在还不是将我干妈‘丢过墙’的时候,因为我还需要她照看。”
听到她的指责,本就嫉妒朱桂云和元翘翘关系的元明瑟气道:“我过分?我做什么了,我过分?谁说我撵的她?是她自己走的,况且,就算我撵她,又有什么不可以?我想和我的女儿相处时,不想她在,不可以吗?你要搞清楚,我是你亲妈,她一个外八路,法律上根本不承认的干亲,用得着你这么护着吗?”
说道后面,因为伤心,元明瑟泪花闪闪。
顾沪城也觉得刚才元翘翘的那一番不妥,忙道:“翘翘,赶紧给你妈道歉,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的母亲的?你的教养呢?道歉,赶紧的。”
元翘翘虽然因为血缘和家人感情的缘故,并且在九七年回家过年时,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和家人,确实将元明瑟视作亲生的母亲,但她和亲生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相反,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和她朝夕相处的是朱桂云,所以,在她心中,她也是不亚于母亲一样的存在,甚至可能因为相处得时间更长,所以,在感情上,她其实是偏向朱桂云的,因此,想到记忆中亲妈和干妈相处时的情形,她担心朱桂云,不免指责起元明瑟来。
听了母亲的话,她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待听到父亲教训她的话,她面露懊悔之色,道:“妈,对不起,我错了。”
本来她想解释几句的,但这种事,本来就不好解释,反而越解释越不容易理清,而且元明瑟在这上面又搁格外的敏感多思,因此,她只是简单利落的承认错误,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