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笑着拎起手里的网兜晃晃,“我们买了不少好吃的,足够了,不用买。”这次出来,除了见识多,学到的多,还有就是吃得多。
他们真是敞开了肚子吃的,在吃方面,只要不浪费,不减少饭量,其他时候随便吃,师墨严谨都不会管,更不会在意钱。
崽崽们觉得这日子真是赛神仙,以前别说零食了,就是饭都没有饱的吃。
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师墨和严谨给的,格外珍惜和感激,也牢牢记下这些恩情,不矫情的拒绝或是隐忍,扭捏的想着少欠一些,少还一些。
师墨严谨全心全意的给,他们就真心实意的收,以后加倍的还就好。
师墨不知道崽崽们心里所想,笑道,“那咱们就上车吧,人多,要挤一会。”
一群人欢欢喜喜的随着人流往车上挤,没有看到角落里,被打断双腿,骨瘦如柴,浑身脏污看不清本来面容的孩子,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师……唔……”
小孩还未开口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就被突然扑过来的男人捂住了嘴。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墨一行人消失在人群里,坐车离开。
眼底的光逐渐散去,满身绝望。
男人一脸阴霾,恶狠狠的掐着杨涛的手,拖着他带离人群。
杨涛的腿是在他逃跑的时候被打断的,那时候刚被卖到这边。
刚被亲哥药倒卖掉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害怕。
自信的以为凭借在师墨那里学到的拳脚工夫,足够逃脱。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这群人的实力和狠心程度。
那天晚上,他本想趁人睡着了,偷偷跑路。
结果还没出大门,就被抓了回去。
那些人用他杀鸡儆猴,当着所有被拐孩子的面,生生敲断了腿,不给治,不给药,不给吃喝,让他在潮湿阴暗的黑屋子里自生自灭待了三天三夜。
半个多月过去,腿不但没好,还越来越重。
因为这些人就是要他,看着可怜凄惨,才好放出去乞讨,他们才能讨到更多。
他的死活不重要,他死了,还有无数孩子接替他的位置。
断腿拖在地上,痛得无法言表,可他第一次感受不到痛,只有满身的绝望。
火车哐当哐当走远,他唯一的希望,没了。
即便以后师婶婶找到他,他也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什么都来不及。
车上,师墨拧了拧眉,回头看了眼。
入眼的全是人头,密密麻麻。
“怎么了?”严谨护着她,避开人群。
师墨摇摇头,总觉得不安。
“今天不走了。”
严谨丝毫不迟疑,“好。”
招呼上崽崽们,逆着人群挤下车。
车上人多不好问,下了车,一行人走到一片空地旁,崽崽们疑惑的看向师墨。
师墨却没工夫理会他们,放出精神力,四处查看。
偏僻阴暗的角落里,男人对着杨涛拳打脚踢,表情凶狠,眼神阴沉。
“小畜生,记吃不记打的小畜生,不长记性,老子就替你好好记记,免得总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你以为还能有谁救得了你,做什么春秋大梦。老子今天就是打死你,也就是少个累赘而已,真以为老子下不去手。该死的小畜生,给脸不要脸,你要找死,老子成全你。”
男人越打越凶狠,一脚一脚踹在杨涛身上,能听到骨头裂开的声音,闷闷作响。
杨涛面如死灰,不躲不藏,绝望的瘫在地上,承受着男人的毒打。
对他来说,死,或许是解脱。
“给我上。”柱子一声吆喝,十多个崽崽一窝蜂涌进角落,扯过男人一顿猛揍。
意识已经昏沉的杨涛,浑身一颤,死灰一样的眸子,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双唇颤了颤,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阿谨,先带去招待所。”
“好。”
杨涛感受到了温暖,看到了希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消失不见,本能的往严谨怀里靠了靠,安心的彻底昏睡过去。
崽子们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男人身上,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杨涛,恨不得生吞了男人。
他们知道,杀人犯法,只能先出点气,暂时饶他一条狗命。
打得男人昏死过去,才装进麻袋里,扛着和师墨他们一起进了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