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也隐隐着急起来,反常必有妖,她都察觉不到的隐藏危险,肯定不简单。
严谨没回来,她找不到人帮忙,只能将老人和崽崽们都安顿好,带着自谦去到藏兽山深处。
大雾已经覆盖到了藏兽山中外围的交界处,除了秋猎,平时山上一个人都不会有。
师墨看着身边极力克制脾气,而表情略显狰狞的少年,十分心疼,柔声安慰,“自谦别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十八岁的少年,比师墨高很多,白白净净,身形修长,是个很好看的小公子。
此时双目赤红,额间青筋暴起,生生破坏了那张俊眉的脸庞。
紧紧咬着唇,小脸惨白,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怕,真的很怕,不知道怕什么,仿佛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恐惧感,无端的,毫无预兆的,就这么跑了出来,几乎压垮他所有的坚持和信仰。他想逃离,想毁灭。
师墨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牵紧少年的手,给他安慰。
“师姨。”王裕西从身后跑来。
师墨拧眉,“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家等吗?赶紧回去。”
王裕西垂着眸,很固执的没有挪动脚步,“我和你们一起,家里不会有事。”
师墨叹了叹,知道赶不走了,只好嘱咐道,“留下就要听话,我让你离开不准再犟,知不知道?”
王裕西敷衍的应了声。
师墨心累,家里这些崽,越大越有主见。
自谦眼睛更红了,愧疚的看着师墨和王裕西,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说出一句话完整的真心话,“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师墨捏捏少年的手,“别说傻话,我们是一家人,乖,走吧,再往里走走。”
藏兽山最深处,师墨不清楚自谦的情况,寸步不离的守着。
弄了个简易的屋子,三人住下。
二月初一,夜。
原本群星璀璨的夜空突然被一片乌云遮盖,密不透风,到处漆黑,不见丝毫亮光。
睡梦中的自谦猛然惊起,浑身被汗水浸湿,脸色惨白如纸,双眸看着前方空洞又惊惧。
师墨听了动静和王裕西迅速过来,“怎么了?”
少年整个人都在颤抖,看到师墨,忍不住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埋首在师墨肩上,“妈,他来了,他想要抹杀我,不准我存在这个世界上,他来了,他说我是早逝之人,不该存在,我该死,我们这样的异类早就该死了。”
师墨皱着眉搂紧少年,拍着他的背,缓缓安抚,“别怕,妈在,不管是什么,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自谦情绪逐渐平缓,但颤抖一时半会停不住,瑟瑟发抖的样子,看起来尤为脆弱无助。
师墨心疼得不行,也大概明白了自谦的情况,是她,改变了他的命运,使得早夭之人,一直活到现在,即将觉醒天赋。又因为他本身带有逆天运势,柏家的预言天赋,又是逆天存在的东西。所以,他不被天道容忍,试图将他抹杀。
师墨心情有些沉重,与天斗的胜算并不大,面上平静,看向王裕西,“裕西,这不是你能参与的事情,现在,立刻离开,听话。”
王裕西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有多严重的后果,但他不怕,坚决不走,“我不走,师姨,我不插手就是,别赶我走。”
“不行,”师墨态度很坚决,“裕西,别让我生气,赶紧离开。”
“我……”
“轰……”一道惊雷,当头劈下。
师墨炼制的屋子瞬间支离破碎,三人具是被劈得浑身一颤,骨头都是麻的,脸上还带着茫然。
惊雷来的猝不及防,一点预兆都没有,打了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王裕西也走不了了,他被天道算成了和自谦一伙的人了,被打上了标记。
师墨顾不得多想,拿了几个护身法器给王裕西,“天道针对的不是你,所以落在你身上的劫雷不会多,只要你不出手,这些法器足够护住你,裕西,听话,我现在分不出工夫护你,有危险赶紧走,别往上凑。”
王裕西明白自己的能力,与人斗,他不输谁,但和天斗,还没这个本事。“师姨放心,我会听话,照顾好自己的。”
“好。”
师墨回身,给自谦打上好几道护身灵气罩,“自谦,听我说,别怕,妈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乖乖的运转心法,冲破血脉桎梏,完成觉醒,其他事交给我,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明白吗?”
自谦红着眼睛点头,“我知道了,妈,你不能有事。”
师墨笑着揉了把少年的脑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道雷劫迅速落下,师墨挥手甩出几件护身法器。
“咔擦”一声,法器尽数碎裂,雷劫只被挡住大半,剩下的全落在了师墨身上。
师墨的参与,对天道来说,是凡人不自量力的挑衅,是对天道的亵渎,所以落在她身上的劫雷比普通劫雷强悍数倍,劈在身上,皮肉骨酥麻就算了,感觉整个魂魄都快被电飘了。
师墨微微拧眉,压下喉咙的腥甜,继续放出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