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求娣哼了两声,张晓红抱着夏来娣不断哄着,眼睛却看着夏来贵,慢悠悠道,“二哥你还愣着干啥呢。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你这要是反悔,也该早点说啊,咱们都大老远地来了,你这不是故意耍人家玩儿吗?哪有你这样做事的。”
程巧银生怕这板上钉钉的事会出啥意外,死死盯着夏来贵,眼泪不期然地落下,哀求道,“当家的你说话啊!
难道在你心里,求娣比咱们未来的儿子还要紧吗?你说话啊!”
张晓红暗暗撇嘴,心道还儿子呢,你儿子在哪儿都没影呢,你这倒是着急得很。
夏来贵最终还是败在了程巧银的眼泪下,直视着胡美兰,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道,“我,我以后就当没求娣这个女儿。我,我再也不会见求娣。求娣以后就是你女儿了。”
胡美兰道,“你得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才行。”
夏来贵咬牙道,“我是男人,当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我大樟村也有个童生,那就请他为我们立字据,然后再一起去衙门备案。
谁日后要是反悔了,咱们就直接衙门见。”
程巧银立即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反悔!”
胡美兰很快就亲自去请他们大樟村的童生,那是个四十多的人了,年轻的时候年年去考秀才,可惜是年年落榜,到了三十多的岁,就歇了再考的心思,在大樟村办了个私塾,倒是也能养家糊口。
胡美兰请人帮忙,不是上下嘴皮子一掀,而是送了礼物给了银子。
童生见胡美兰这般上道,办的又只是这点小事,当然就同意了。
按照胡美兰和夏来贵夫妇的意思,没多久,童生就把字据写完了。
字据写完后,童生又对着字据念了一遍,然后问双方,“这字据是按照你们的意思写的,没问题吧。”
胡美兰道,“您写得很好。”
字据没用啥文绉绉的话,通篇大白话,程巧银也听懂了,的确是他们商量好的,于是就道,“嗯。没问题。”
最后没开口的又只剩下夏来贵。
张晓红凉凉开口,“二哥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咋就那么墨迹。
她们两个女人都表了态了,就你啥也不说。”
程巧银死死抓着夏来贵的胳膊催促道,“当家的你说话啊!”
夏来贵的胳膊被抓得很疼,额头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巴却抿得死死的。
童生见夏来贵这般忸怩,眉头紧紧一皱,不高兴道,“是你们请我来写字据的。
这字据按照你们的意思写好了。如今你不开口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写的不好,还是哪儿写的有问题,直说就是。”
程巧银忙看向童生,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您写的字据写得很好!是我当家的问题。”
说着,程巧银又抓着夏来贵的胳膊晃悠,哭着道,“当家的你说话啊!你想想咱们的儿子啊!
难道你真的想无子送终吗?被人说是绝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