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真第一反应是警惕。
他会这么好心?
见她纠结,程怀谨也不慌,好笑地看着她变换的表情。
最后,还是渴望战胜了一切,她犹疑地问道:“那你教吗?”
程怀谨装模作样地拱手:“但君所求,莫敢不应。”
听到这句话,陆瑶真一时脑抽,嘴快道:“那我叫你吃屎你应吗?”
程怀谨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良久,他幽幽道:“妹妹啊,咱不能这么粗俗,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解释连陆瑶真自己都觉得苍白无比,她讪讪一笑,“我说我是口误你信吗?”
程怀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好吧,很显然,他不信。
“你到底学不学?”
陆瑶真立马回答:“学!”
“那就别废话,听我说。”
见陆瑶真聚精会神,他满意地点点头:“你有没有了解过你的火?”
陆瑶真摇头,火是凤凰的天赋,她何须去了解?难道不是生来便能操纵的吗?
看出她的疑惑,程怀谨笑道:“你最开始的天赋不是火吧?”
陆瑶真恍然大悟。
她最开始的灵根是冰与水,这两者跟火截然相反!
她自以为涅盘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实际上并非如此,她正是被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而耽误了。
见她懊恼的样子,程怀谨倒也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继续道:“其实说来说去,技巧只有一个,那就是熟能生巧。你不要把你的火当成珍藏的宝贝,把它束之高阁。你应该时常使用它,将它当做你手里的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塑造。”
说完他手里的火就变成了凤凰的形状,一会儿又变成了苍,最后竟然变换成一个与陆瑶真一模一样的小人儿。
火焰在他手中大小随心,形状随意,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陆瑶真看得目不转睛,惊叹连连:“天呐……”
“不用惊奇,如果你做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陆瑶真觉得好笑,平常说话没个把门,真正关键的时候,他倒开始谦虚,不过,她很感念对方的照顾就是了。
她试了试,一只巨大的火凤凰出现在原地。
“不错!”程怀谨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点头道,“不愧是凤凰一族,天赋果然过人,不过,也莫要骄傲,试着控制一番大小。”
他深切地觉得,她的天赋不应该被浪费,只要她稍稍努力,就能达到常人难以达到的高度。
“这些薄雾就是最适合你练习的对象,不要因为火势太弱而把它们吓跑,也不要因为火势太强而燎起一片,你要控制好。”
陆瑶真点点头,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实践。
程怀谨也没有闲着,他离着陆瑶真不远不近,为金书捕猎薄雾。
看着她渐入佳境,他满意地点头。
他将一把新抓到的薄雾喂给金书,遥遥地看着陆瑶真:“我这妹妹虽然蠢了点,但好歹知道努力。”
幸好,陆瑶真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没有听到他的话,不然非得怼他几句才算消气。
看着陆瑶真跟她自己的凤凰真火斗得不亦乐乎,程怀谨摇头感慨:“这傻姑娘,怎么这么没有防备之心,玩火去了,竟然忘记防备四周。”
他伸出手,将悄悄潜到她伸手的薄雾弄死,然后认命地将一件玉佩形状的防御法器挂在她腰上。
他的动作不算小,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陆瑶真却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程怀谨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这要是有敌人在身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没了后顾之忧,他便开始认真猎杀薄雾。
说猎杀也不对。
这群小东西也没什么攻击力,只要注意着不要受伤,不用被趁虚而入,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杀它们,简单得很。
此时,陆瑶真看着手里不忍卒视的东西,低声呢喃:“火……”
她好像就只能把火捏成凤凰,而且还都得是大只的才行,
星河璀璨,月影西沉。
劳累一天的人早就睡去,牵牛村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将黑夜还给万物生灵。
村口的大榕树下,一个矮小的身影绕着树干,跟驴似地,一圈圈地转动着。
如果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小人儿口中的喃喃:“在哪呢?在哪呢?”
癞子刚从村西头的刘寡妇家出来,提着裤腰带,哈欠连天地路过,骤然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有鬼啊!有鬼啊!”
他尖叫着,屁滚尿流地朝反方向跑,可是这时,被月影拉长的影子爬到了他前面……
“砰……”
这么大一个人,摔在地上的动静一点也不小,施放歌拎起裙子,踢了踢地上人事不省的癞子,嘀咕道:“自己就把自己吓晕了?”
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施放歌也紧张,可是她更怕有人被吸引过来,幸好,癞子闹出来的动静不大。
晕了好啊!
晕了也免得她自己动手了。
施放歌捏了捏自己软绵绵的小手,叹了口气,还是年纪太小了啊。
要是搁她没穿越那会儿,癞子这种被掏空了身体的弱鸡,她一个能打十个。
而如今嘛,她废了老大的力气,才终于把晕倒的癞子搬得远远儿的。
将这个意外处理好,施放歌轻手轻脚地跑回大榕树前:“刚刚转了几圈来着?”
她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
算了,重新开始吧。
然后,施放歌再次围着榕树转起了圈。
这是施放歌穿书的第二天。
只用了一天,她就接受了自己穿书的事实。
她本来是现代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家里开着个武馆。
她所在的世界,古武式微,但她那个暴力的畜生爹还算有点本事,被许多人尊称一声大师。
哪怕再多人对他赞不绝口,施放歌还是觉得,那就是个畜生。
对着有权有势的人卑躬屈膝,对着亲近的家人却拳脚相加。
施放歌的妈,是个被老公当沙袋锤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怨无悔的恋爱脑。
脑子里只有爱情,没有女儿,一度觉得孩子打扰了她和爱人的二人世界,于是,施放歌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幸好,在施放歌二十那年,她爹一个失手,将她妈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