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觉得自己喘不过来气,礼堂里的两个人笑着互相打趣,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怀着最复杂的心情来看这一场戏。
明明礼堂里的主角,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
明明以前,他也和自己这样,调笑打趣。
怎么就变了呢?
她转过身,躲在一边看了里面一眼,终于看到自己最恐惧看到的画面,那个穿着姜黄色短衣,顺滑的长发上用丝带绑着一个蝴蝶结,不就是温阮本人。
而那个纯白的衬衫,就是余笙最不愿相认,也最不敢承认的人。
他们的距离太相近,连影子都快要融合在一起,温阮那双小手搭在宋瑾的细腰上,抬起头柔情四溢地看着宋瑾。
但宋瑾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可那双墨色的眼眸承载了世间千万的温柔。
余笙想,如果自己手上这一本本沉重的书能够像电视剧里演着那样,突然砸落在地上,把里面正在温情的主角给吓一跳,那该有多好。
但现实不是电影,那一摞书没有掉落,反而十分平稳地躺在余笙的怀中,那双就像灌铅的双腿此时好像找到了离开的理由,不紧不慢地路过了这个礼堂。
她不知道宋瑾那双墨眼是否看见了自己的离开,余笙只知道,在自己还完书后,依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宋瑾笑谈着,坐宋家司机的车回家,晚上又在宋家吃了一顿饭。
余笙知道,她在刻意麻痹,躲着自己最不愿承认的画面。
在离开余家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个晚上,可睡前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这样的画面,让她受了一场梦魇。
卓越的记忆力是所有人都想要而羡慕的,可他们并不知道,当一段痛苦的记忆注入自己的脑海中时,这种记忆,会伴随自己的一生。
于是醒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提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载满负心情的地方。
所以在今晚,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间段,这段记忆就像是一头猛兽,疯狂地占据着自己的脑海,啃食着自己的心脏。
她微微一笑:“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温阮会是未来的宋太太,就连宋老先生,都以为你真的铁了心地要娶她,所以才会不顾情面地来我家退婚。”
余笙眸色暗了暗,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在宣布退婚的时候,还对你大加赞赏,我只是在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突然实现,我害怕,它会变成人鱼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