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看着少年的眼睛,不知不觉之间,那时候的少年,清冷孤傲,让她难以接近。
而现在,这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带着年少时的那种清冷,又多了一股浸透心涧的温柔。
这份温柔,只属于她乔安安一个人。
她一时安静下来,忘记了全场的欢呼,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荣耀,她多想多想,时间就这么停下来,叫她永远记住肖潇的眼睛。
悸动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沉浸在这片温柔里,眼神迷离,只觉一片眩晕。
心跳逐渐加快,渐渐已经到达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对啊……这心跳不正常啊。
钻心的疼痛从四肢散射开来,疼得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蹲下身子喘着气,面色苍白异常,她连痛苦的低鸣都无法发声,绝望的痛苦带着死神的气息袭上她的全身。
她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她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听周围人的惊呼,她最后所见到的,是肖潇那焦急的眼神,那眼神有着惊恐,一滴泪从左眼掉落。
肖潇可真是她的劫难,这病多少年都不带发作的,除了在夜间那剧烈痛晕的疼痛,与过度的消瘦基本上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
最后,她痛到已经无法感知外界的情况,只是落到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闭上了双眼。
乔安安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睛,她已经没有办法说话,身上插上了很多管子,她浑身没有力气,连想要伸手拔掉吸氧面罩都做不到。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很微弱,伴着点点更咽:
“乔安安,很痛对不对?”
“你不是最怕疼吗?”
她呜咽地想要说话,可只有模糊不清地吐出:“笙……笙。”
她看到余笙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才有大哭过,这可太不像她了,在乔安安的记忆里,余笙从来都没有哭过。
“癌症晚期……医生并不建议手术,他们说,骨癌的疼痛太过剧烈,一般人难以忍受。
乔安安,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想,你一个这么怕疼的人,会忍受这种病忍受了将近十年。”
余笙似乎很难以开口,她沉默很久很久,沉默到乔安安都快要睡去了,她才说:
“医生说,或许你……就这么直接走去,也是一种解脱,这种病所带来的疼痛,太难熬了,你的每一天,都只会在对死亡的恐惧和极端的疼痛中度过。”
乔安安特别想和平时那样,笑嘻嘻地做起来,用力拍拍余笙的头,故作不耐烦地说:“怎么说话呢你,你乔姐是那么怕死的人吗?”
但现在,乔安安不能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她好不容易等到,好不容易解开心中的锁链,她在这漫长而痛苦的等待里好不容易出现能让自己支撑下去的念头。
她不可以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可以像当年那样,再一次丢下肖潇不管。
乔安安内心烦闷极了,这是给自己打了多少麻药啊,现在她怎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