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烛嗯了一声,和褚尽告别后就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时候,她透过房门缝隙看了门外高大的男人一眼。
“拜拜。”刑烛低声说道。
褚尽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声低笑了一声,眼底的情绪像是能腻死人一般。
刑烛关上门后,发现迟家人这个点都还没睡觉,都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的内容没什么意思,刑烛判断他们是在等她。
她走过去和她们寒暄了几句话,大概是今天心情挺好,前几天那些沉重的思绪也被她暂时抛开了,说话的时候也带了些俏皮话,惹的迟家二老笑声不断。
当笑声沉寂之后,他们就拿出了一份沉甸甸的黑纸白字的合同。
刑烛设想这是她们替她准备的财产,但是她只猜对了一半。
在她拒绝的时候,迟镰说道,“这全都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本来早就想给你,你年纪小的时候你爸爸不让我们见你,后来你又一直在国外也不方便。原本准备当你结婚的嫁妆到时候再给你,刚好你提早来了,也就早点给你。”
看着这些合同沉甸甸的重量,就知道它代表的是什么。
心血,汗水,努力。
一个母亲替一个孩子的谋算与规划。
还有她不可言说的爱。
刑烛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了,她低头看着合同,沉默不语。在迟家人的注视下,刑烛朝着后面翻看了一些。
她对于奢侈品和房产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着这么多东西,也能猜到价值连城。
迟镰,“这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和努力。离开你之后她扎根于绘画,不眠不休,一幅画曾经拍卖出了几千万的高额。她捐了一半给那些因为练舞而受伤不能自理的可怜孩子们,剩下的全部给你买了不动产和不会过于跌值的物件。”
“她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或许也怨恨过她。世间的怨憎会和离愁都只是平常,你收下这些东西,就当是它们代替你的母亲在陪伴你。她很爱你。”
只是她爱你的方式,和平常人不一样。
后续的对话显的过于煽情,刑烛并不适应这样的场面,说了几句之后对话就结束了。
她回去后把合同塞入了行李箱的最低处,用沉甸甸的衣物压住了。
她默不作声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直到房间恢复成了她从来没来过的模样,她才合上了行李箱。
她今晚睡的并不踏实,和迟镰的对话倒映入了她的梦。梦里她的思绪杂乱无章,没有褚尽陪着她,她的精神一度陷入崩溃。
梦醒又梦深,惊醒又沉寂。
直到她梦到那个美丽到令人移不开眼的女人,她站在舞台下看着她跳舞,站在画室看着她咬着笔尖,看着她朝着她低声说,“烛烛,我的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你也是。”
谁的人生都没有回头路,唯有往前走,走到天明破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