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楚了他的脸。
傅言。
同时,她看清楚了身后冲天一般燃起的烈烈火光。
她已经来不及说谢谢,她低声说了一句。
“褚尽……”
傅言忍着痛看着她,他穿的还是暑假打工的时候老板看他可怜给他的制服。现在衣服已经被烧化了,和血肉交织在一起。他看着刑烛,甚至没有敢说一句痛。
同样的夜间焰火,同样的人。
就像是平行世界的相互重叠一样。
刑烛的头忽然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她忍不住疼到低声喘息,忍不住蹲着身子捂住了头。她的神经狰狞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间觉得,一切都只是命中注定。
有些人是命中注定要遇见,有些人是命中注定要错过。
她终于全都想起来了。
她失去的记忆和时间,她错过的人,和她那些命中注定一般要经历的事情。
空间割裂,她睁开眼看着眼前雪白的墙壁,病床四周已经站着很多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人翻她的眼睛用手电筒照射,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寻问,“已经恢复意识了吗?”
刑烛想要回答,但是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像是被封住了一样。
没过几秒,意识抽离,她再度闭上了眼睛。
医生平静的看着刑烛的反应,在她的病历簿上翻看了几眼,最后视线看向了身边的人。
“迟镰先生,我们出去说。”
现在唯一可以出现在刑烛病房里面的人,应该也就只剩下迟镰了。
病房外,医生低声说,“刑小姐的外伤如您所见的,并不是特别的严重,她现在迟迟不苏醒大概是因为她之前的应激性失忆导致的,我这边建议再去复查一下脑ct,同时和她之前的主治医生沟通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迟镰也觉得,人活着真的很艰难,所以除了生死之外一切事情都算是小事。
“谢谢医生,那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来?”
“二十四小时之内。”
“好。”
迟镰送走了医生,重新回到了病房内。他看着病床上刑烛平静的睡容,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可怜的孩子。
有一些事情,不如不想起来。
她现在其实也就是才二十岁,在别人都还没毕业,甚至还没开悟的年纪,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让人精疲力尽的事情。
太难了。
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