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把那些事情诉说给别人,也不想再提起。
但是她想,她会记很久很久。
迟镰和她说了些话,大概是安慰的意思,毕竟正常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对她施以一些安慰的吧。
被亲生父亲故意刺激成应激性失忆,后续的一切对她的好,也只是一种作秀。
多凄惨。
刑烛淡淡的嗯了一声,感觉脑子沉沉昏昏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褚尽怎么样了?”
最重要的,有时候真的最难开口说。
迟镰说,“没什么事情,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很好,内外都是轻伤。但是他的身份不一般,需要去特护vip病房,他受伤的事情也需要保密,你想去看他,应该还要联系一下他额的秘书。”
刑烛靠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她轻声说了一声好。
迟镰觉得刑烛在这件事情之后,好像有了更深的改变,那种感觉他不太可以直接表达出来,但是在她的身上,可以确切的感受到一个字——静。
有一种无悲无喜的从容和安静,这样的心态一般都是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人的身上才可以见到的。
迟镰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叫医生过来给刑烛检查身体的下一瞬,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刑烛说,“烛烛……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刑烛睁开眼看向他,黑眸凉薄如水。
“是。”
迟镰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只剩下了一口叹息。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还更好一些。他觉得那段记忆,应该是十分不好的记忆。
但是同时,他还想问一下,她有没有想起来一些关键的……有关于迟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刑秦下套,故意把她逼走的?还有很多,迟镰都还是很想知道的。
刑烛像是洞悉了一切,低声说了一句,“我现在有点累了,等我休息一会,舅舅,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
迟镰沉默了几秒,转身去叫医生了。
医生很快到来,检查了一下刑烛的瞳孔伤口,还有一些关于她应激性失忆的事,刑烛承认自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了。
医生理解了她的昏迷时间为什么这么长,顺带不由自主的感叹一句人体的奇妙,大脑构造的神奇。
“这是一件好事情,证明你已经有勇气面对了过去的事情,那些对你而言十分深刻的无法面对的,也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路。”
刑烛眼尾勾了一下,“您对心理学还挺有自己的研究和看法。”
她这按照她自己来看,无非是受到了两个同样的差不多的场面的刺激,所以恰巧回复了记忆。
医生笑着说,“没有没有,好好养伤,养好伤口了记得去那边的特护病房看看男朋友,他之前带着伤守了你一夜,最后撑不住了才去那边处理伤口。你很幸运,之前的磨难铸就了现在的幸福。”
刑烛没有再接话,闭上了眼睛。
她幸福吗?
她想是的。
有人替她承担了许多,也有人帮助了她许多。
所以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