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撕心裂肺,不是那种用声音所表达出来的,是她不停颤抖的纤瘦的肩膀,和她无声却又压抑的情绪所造就的。
褚尽垂眸看着她,手落在她的背后,一点点的安抚着她。他这会儿没有再说话,无论什么事情,至少让她发泄完。
她不和他哭,还能和谁哭。
刑烛本身也不想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的,只是他来的太快了,他为什么要现在来找她,明明自己的身体受伤的比她还要严重。而且她现在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和他的肢体接触,她觉得心底忽然就踏实了,那些她觉得痛苦的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也都因为他成为了轻描淡写的……没有那些事情,她不可能和褚尽遇见,如果让她选择,她会愿意再度重蹈覆辙,和他一样。
她忍不住去攀附他结实的胸膛,那些温暖的有力的感觉直冲上心头。她觉得她终于找到了她的依靠,她不是一个人,那八年不是,现在也不是。
褚尽最爱她了,比她还要爱。
褚尽不知道她现在心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陪着她,等着她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惯于宣泄的人,现在愿意哭出来愿意发泄一下,挺好。
就是……
哭的他有点难受。
褚尽终于遏不住的低声说了一句,“别哭了宝宝,眼睛肿了,会难受的。”
刑烛的抽噎声本身就小了,听到褚尽这样说,她从他的怀抱里面退了出来,眼睛瞳通红地看着他。
褚尽呼吸放轻了,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小兔子。”
刑烛被他喊的一下子又要哭了,竭力忍了好久才憋住那股酸涩的感觉,就是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太美观。
褚尽揉了一下她的脸颊,“进去吧,我给你敷一下眼睛,不然明早起来要睁不开了。”
刑烛声音闷闷的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那么严重,你怎么来找我?”
褚尽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说呢?”
刑烛沉默的摇头。
褚尽收回了视线,散漫的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因为你男人坚强,无所不能。”
刑烛听完之后好像又要哭了。
“那你能不能不那么坚强,不那么无所不能。”
她真的不能去想,他这八年是怎么过的,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
她又想起之前和他吵架的时候,她因为他几天没联系他就和他吵架,他后面也只告诉她了一些微薄的事情,他所承受的比他阐述的要难以承受千万倍。
褚尽更了一下,没再说话。
病房的门关上,房间内很安静,隔音也很好,只能听到刑烛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啪嗒啪嗒掉眼泪的声音。
褚尽顶着她拒绝的压力给她弄了一盆热水,先给她的脸擦了擦,擦到眼睛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热敷是不是更容易让眼睛流泪?”
“我哭又不是因为热敷。”
褚尽嗯了一声,淡淡的回应道,“那我的宝宝是为什么哭,因为膝盖上的伤口疼吗?”
刑烛没意识到褚尽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她现在已经难过的不行。
她说,“不是的,我伤口不是那么的疼了……你背后的还疼吗?我记得,烧伤好像很严重。”
她在问他的烧伤的时候,心口都觉得疼的厉害。
褚尽罕见看到她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情绪,刑烛之前偶尔也会乖顺乖巧,但是她带着自己骨子里连她都看不到的矜贵,所以并不会和现在这样陷入真正的乖巧中。
他一时间觉得罕见,随意说了一句,“有点疼,之前医生说可能还需要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