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到刑烛这话算是高兴了,来回就是六百,这把生意干完他儿子开学书本费就赚到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刑烛的眼神变的殷切了几分,“好嘞,您可坐稳哦。”
刑烛没再说话。
路程不算近,她靠在车垫上闭目养神,抵达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说她来之前的地方是正常的京城地段,那么这里更像是村落……连一个医院,牌子都潦草的像是随时都会断裂。
司机看她一个人来这么偏的地方,说什么也要好心的和她一起进去,她找到人了之后他在外面等着就成。
刑烛拒绝未果,干脆也就答应了。
她在上楼的时候打开了手机上她保存的截图,是她问了迟镰让他帮忙找的傅言住院的地址。
她也没有想到,迟镰这么快就找到了。
上了三楼才看到了一些医生和护士的踪迹,病人也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
司机说,“京城是有钱人的京城,女士您看起来就是上流人,应该不懂我们底层人士的生活。其实啊,这就是常态。”
刑烛缄默不语。
司机说,“不是谁都住的起几千上万一个晚上的病房,没钱也得活吧。”
“好,您在这等我就成。”
司机哎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刑烛绕过眼前的人,拐弯后走到了408病房,是迟镰说的地方。
病房的门关的很严,站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刑烛抬手试图叩门,抬起又放下了。
无关其他,只是……
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但是任何事情,逃避解决不了任何。
刑烛再度准备敲门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路过的人,没有在乎。她的手敲上门的时候,耳边才传来了一道低微,却又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刑烛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看向右边。
熟悉的脸浮现在了眼前。
如果说之前是阳光的灿烂的太阳,那么现在他就是阴郁的沉默的乌云。
前者和后者,大概后者才是真实的他。
他面颊消瘦,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一样。
刑烛低声道,“我来看看你。”
她的余光落在了他的腰间,病服遮住了。
傅言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像是在审视什么。
很快收回了,他走到刑烛身侧。
刑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的余光落在了她的动作上,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
病房里面……简陋的有些过分,只剩下一个床和一个挂水的棍子杵着,连一个凳子都没有。
傅言淡淡的说,“站着吧,床被我睡过了。”
刑烛被他这句话更了一下,或许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卸去伪装之后的坦荡。
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来,就来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低声问了一句,“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