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片场,卢导拍摄的太细了,太拉扯情绪。尤其还是让大家饿着肚子去感受那种饥饿感,演员们的感情非常真。真的让乐意带入到那个情境之中,叫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种令人绝望和颤栗的饥饿感。
午休过后,下午再一次开始拍摄。
谢允脸色惨白的倒在梁氏的怀里,喉结很轻很轻的滑动,嘴唇干咳,呼吸越来越轻。
梁氏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相公,努力憋住泪水,她已经几近脱力,不能在浪费任何一点眼泪了。
“求求你,求求你,大哥,给我们一点米汤可以吗?求求你了!”梁氏声音沙哑,饿得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位施粥的大哥一脸为难的看着梁氏。
梁氏的眼睛里慢慢的带着泪花,她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又慢慢的睁开,她跪在地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使劲儿的给那位大哥磕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给我一点,一点就行,我们已经几天水米未尽了......”
梁氏哭的毫无美感,满身狼狈,肩膀在颤抖,手也在跟着颤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饿极了的灾民。
“我是看你可怜,就给你一碗吧,只有一碗,拿了赶紧走,叫我的长官看到了,可是要骂的......”
“好的,好的,多谢小哥。”向来饱读诗书,舞弄诗书的梁氏为了一碗粥,立刻感激涕零的道谢,然后颤抖着接过那一晚只有几粒米。淡如清水的薄粥。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粥,把谢允扶到一边,一点点喂给他喝。谢允干涸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滋润,迫不及待的把一碗薄粥都灌进了肚子里,这才感觉好受些。
谢允睁开眼睛,勉强拾起来些精神:“夫人,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你可还好?喝了粥吗?”
梁氏勉强的笑了笑:“我跟施粥的小哥要了两碗,我怕凉了,我那碗已经喝掉了。”
谢允满脸病容:“那就好那就好。”
梁氏:“你就好好的养病,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现在身子有没有好一些?”
“好了好多了。”
“那就好,在这边躺下再睡一觉,明天就可以退烧了。”
谢允累极了,躺在梁氏的腿上,很快便睡着了。
梁氏这才起身,扶着一旁的柱子,站了整整三次才算是真的站了起来。她缓缓的、像是八十老翁一样的迟缓的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了拐角。
她再也忍不住了,扶着肚子缓缓的蹲了下去、梁氏的胃里搅作一团,肚子内如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已经疼的直不起身子来。
于是梁氏就这么跌倒在地上,腿骨处碰到了地上坚硬的石头,血顺着布鞋浸透了脏兮兮的衣服。
而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或者是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去理会了。她任由自己幕天席地的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凝视暗淡的天空。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儿,视线牢牢的被片场正中间的乐意吸引。很多年轻一点的小姑娘都在不停的流泪,甚至一些男性工作人员也悄悄的红了眼睛。
“乐意演的真好啊,这个演技和小陈总也不相上下了吧?”后视镜头里,一个制片人小声,惊讶的说。
卢导立刻回头瞪了制片人一眼,制片人赶紧捂住嘴巴噤声。
谁知卢导却点了点头:“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