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良,成为了这个悲剧的产物。
他被迫接受这一切,被迫承受这些痛苦。
姜善见到祁良额头青筋暴起,似是极力忍耐。
她无法体会祁良此时有多难受,于是便缓步走向他,轻声说道:
“觉得难受的话就哭吧。”
野蛮生长的流浪小兽在受伤时也渴望安慰。
祁良缓缓抬头看向姜善,眼尾通红。见她眼神在担心自己,瞬然有些恍惚。
姜善蹙眉,叹了口气,最终走过去抱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在呢。”
小时候他摔倒的时候祁因因也会这样哄他。
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久的他甚至都快忘了那些场景。
多年积攒的委屈在这一瞬突然爆发。
祁良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泪水决堤而下。
他紧紧抱着姜善的腰,靠在她怀里闷声落泪。
姜善不语,纤长的手轻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
次日一早,二人离开了崖山村。
姜善跟着祁良坐着颠簸的农用车,辗转来到了祁家村。
祁良带着姜善来到了祁因因的墓前。
少年跪在墓碑面前,眼圈微肿,不知是不是在心里说了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摸着冰冷的石碑,坚定开口:“妈,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语罢,祁良缓缓起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姜善跟在他身后,脱口问道:“去哪儿?”
“回中海。”祁良顿住脚步,转图看向姜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姜元斌身败名裂。”
姜善一怔,木然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一次祁良来真的了....
二人默默无言的走在偏僻小道上,姜善本以为他会回家看看,没成想他为了躲开祁家村的人,竟然带着她直接走了这么偏僻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高悬正中的时候,他们走出了祁家村,此时姜善热的想要罢休。
祁良见她气喘吁吁,便直接走到她前面弯下了身子。
“做什么?”姜善疑惑问道。
祁良摆了摆手,沉声道:“上来。”
这里距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他们还得走半个小时。
姜善见他执意如此,便直接趴在他身上。
少年宽阔的后背使人十分心安,只是天气炎热,他的额角流了许多汗水,后背也被汗湿。
二人的衣服被汗水黏腻在一起,姜善将头耷在他的后颈,伸出双手替他遮阳。
祁良的脸颊被遮出一片阴凉,他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开口道:“给你自己遮吧,这样太累了。”
姜善却笑道:“我靠在你右肩,你都替我挡住太阳了。”
先前沉闷的气氛好似在这时缓缓消散。
他们就这样慢慢朝前走着,太阳晒得人都快化了,他们却觉得格外的熨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总算走到了班次车站。
车站只竖了个小牌子,不仔细看都不知道这是站牌。
班次车一个半小时一班,他们站在烈日下等了许久,忽的一辆前往祁家村的车停在了车站。
车门打开,破旧的班次里陆续下来了几个村民。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显得格外瞩目。
男人穿着一件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装裤,看起来和这个村子显得格格不入。
可当男人下车之后,姜善却愣住了。
“嘉训哥?”
姜善不可置信,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嘉训见到姜善和祁良也愣住了。
不过一瞬就恢复了神色。
他拖着行李缓步走到二人面前,轻笑着解释:“听亦钦说你们来宜江了。我正好来宜江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梁嘉训耸了耸肩,一副“凑巧”的神情,只好说道:
“既然你们要回去,那就一起吧。”
梁嘉训来宜江出差还特意来祁家村看他们?
姜善有些诧异,转头看向祁良,见他神情淡漠,并不想开口。
她也只好先不猜测,答应了梁嘉训的邀约。
三人站在站牌处一块儿等回宜江的车。
气氛低凝,无人开口,整整十分钟才等到了班次车。
三人乘着车一路颠簸回到宜江时已经下午了。
梁嘉训开了车过来,他们便也就顺理成章的搭了便车。
一路上祁良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梁嘉训。
梁嘉训自是能感受到这个弟弟对自己抱有敌意,索性不去理会,也不去招惹,打了个招呼便互相视对方为陌生人了。
姜善觉得气氛低凝,只好主动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嘉训哥怎么会突然来宜江出差?”
“公司要在宜江这里开拓业务,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梁嘉训回答的非常官方。
姜善点了点头,便也没有追问。
谁料梁嘉训却突然又道:“不过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姜善疑问。
梁嘉训转头深情的看向她,哑声说道:
“来见你。”
话音未落,祁良一记冷眼就扫了过去。
姜善感觉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却还是按住了祁良的手,让他注意点礼貌。
梁嘉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姐弟二人的小动作,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上周六我父亲和姜叔叔商量了,我们的订婚宴的日期就定在下月初六。”
“什么?!”姜善一听这话直接愣住,诧异反问:“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她震惊之余却紧紧的抓住祁良的手。
祁良到底是压制住了火气。
“叔叔说你陪弟弟来祭祖,最好专心一些,等你回去了再告诉你也不迟。”梁嘉训唇角微扬,慢条斯理的扶了扶眼镜,不疾不徐的解释:
“况且,时间也不急,你还有很多时间能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