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眉眼丝毫不掩饰对着陶燃的渴望,那直白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人扒光吞吃入腹一样。
舌尖抵上尖牙,闻以安面上的斯文意味越发重了起来。
他看着陶燃长翘的眼睫,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哑意笑着说道:“现在大概又多了一个病吧。”
陶燃抬头看向他,目光落到那燃烧着妄念的瞳眸,忽然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遇到霜霜之后,我才知道,原来……”
“……疼也是那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啊。”半是叹息半是陈述的说着这话,闻以安眸中的水汽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微微挑着猩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陶燃说道:“霜霜不是清楚得很吗?”
陶燃落在纸张上的笔尖一顿,最后在情感淡漠上画了一个圈。
她没有回答闻以安的问题,倒是话题一转,又继续问道:“那方便告诉我这个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其实这些信息院长给陶然的资料上面都有,但是从心理学上面来说,由患者亲口来说能够更方便接下来的深度谈话。
是以陶燃才会像这般一边看着清清楚楚的资料,一边又听着闻以安说了一遍。
意料之中的没有结果,闻以安也不着急,他直直的看着陶燃,笑道:“十九岁。”
所以当初闻澈在向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他们说”是这个意思吗。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闻澈其实潜意识的以为自己依旧是十九岁,所以行为举止之中的那份少年感也就有所解释了。
笔尖在资料空白处点出了一个小黑点,陶燃继续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出现了点幻觉。”
闻以安不太在意的说道:“十九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总是会反复的做梦。”
陶燃捏着笔尖的手陡然用力,骨节都在泛着白,她稳住面色,语气一同往常的问道:“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有个人不断死在我面前。”
“我看不清她的模样,我只是记得我究竟有多痛苦。”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我都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生机,活着的欲望都找不到半分。”
闻以安语调是惯常的散漫,即使在回忆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时也像是在诉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我最先是抗拒睡觉,因为一旦睡觉,面临的痛苦几乎快要将我给冲跨。”
“然后因为长期失眠而开始焦躁,厌食,抑郁,最终割腕自杀。”
陶燃目光落在了那冷白的手腕上,被腕表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拉出了一点狰狞的痕迹。
那一瞬间,她又莫名的想到了沈殊墨。
“后来被救回来之后,家里面开始给我找心理医生。”
“可并没有多少作用,因为我已经开始有了幻想。”
“后来那些医生不断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他们用尽毕生所学让我区分开现实和虚幻,可同时,也亲手杀死了我唯一的生机。”
陶燃心头波澜渐起,却在转瞬之间就被压了下去。
她用清冷盖住用眼底的漠然,抬眸看到闻以安嘴角嘲讽的笑意之后,她几乎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闻澈是在我产生妄想的那段日子出现的,也是他,亲自见证了幻想的破灭。”
“他一直认为是那些人杀死了她,所以不断的仇视着他们,几乎闹出了人命。”
“我的父亲不会允许我有污点,所以他手段强硬的采取了最为激进的疗法,于是便有了现在的闻澈和几乎已经坏掉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