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渡月的话，好似穿过记忆长廊，缓缓抵达她的耳畔。

她售卖丹药的初衷是什么？

屋中的檀香让人心情宁静，就像一幅看不见的古卷在薄烟中翻阅。

当初她想要售卖丹药，不过是为了打开丹药市场垄断的僵局，让更多的人能买得起丹药。

“你有没有想过，你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商人？”

商人？陌桑桑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君渡月，此刻的她已经没了对他的偏见。

“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你成了这片大陆领头的商人，该遵守怎样的原则？还是说，打破药宗垄断的局面，是为了你能成为下一个令行禁止的药宗？”

君渡月的语气很平淡很缓慢，每句问话，掷地有声。他的脸上，没有斥责，没有嘲讽，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若你为了自己，我希望你快乐，若你想要为他人谋福，那么，请你看清楚，在他们眼中，怎么样才是福。而不是沦为，你与药宗对垒，不见硝烟的傀儡。”

“你售卖丹药，价格随意波动，你有没有想过，昂贵时，或许这颗丹药是别人的救命稻草？因为自己的懒惰，无视市场的需求，更改药价，让消费者为你的失误买单。这就是你为商的准则吗？”

外面的阳光爬上窗棂，陌桑桑低着头，整个人陷入黑暗中。

“陌桑桑，我希望你今后，别再对我抱偏见，我很清楚，你现在是谁。”君渡月声音泠泠，他是清醒的。

陌桑桑点了点头，君渡月成为她进军商业的老师，她心服口服，她的阅历不足以支撑她的目标，换位思考，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努力挣脱世俗的普通人。

很多东西，没有他看得透彻，看得明白。

一个上午过去，等到陌桑桑再次抬起头来时，人已经走了。

回到消金楼，楼下的掌柜面带笑意，“公子，有个姑娘和先生找你。”

陌桑桑点了点头，想来应该是公冶先生和江恬二人。

江恬和公冶敬两人在大本营见过，现坐在大堂内喝茶闲聊。

江恬见到陌桑桑，伸手招了招，“陌大哥，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我和先生都等了你一上午了。”

“抱歉，早上有事。不过，你今天没和师兄们进山狩猎吗？”陌桑桑连忙赔礼。

“阿爹病重，传信唤我们早些回去，打算下午启程，一来向你辞行，二来将灵石给你。”江恬提起父亲，神情恹恹，一个活泼话多的小姑娘，也消沉许多。

“不知令尊所求何药？”之前听她提过，赚灵石购买丹药，今日再提，免不得多问一句。

“四级养魂丹。”

陌桑桑眉心一跳，目前市面上只流通二级，四级丹药好像还未估算过价格，这姑娘在筹钱，想必身份不简单，不然哪里来的丹药消息。

“需要多少灵石？”

“一万上品灵石。”

一万上品灵石，几乎可以掏空一个世家的底蕴，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仙丹的存在，陌桑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丹药定价，是有多么离谱。

四级丹药，她还未尝试过，空间里倒是有一些材料，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网罗的药材，倒是可以试试。

“江师妹是来自什么宗门？”

“无名小宗，闫江。”

陌桑桑暗暗记下，想来江师妹一时半会筹不到钱，若是能成，给她送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