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如过来时，顾璋就坐在那里，看着湖心，半张脸被月色照耀，半张脸隐藏在黑暗当中。

可就算是只能窥见半张脸，也能够从他这一半的面目当中，推测出他完整的面貌该是有多么俊美。

赵如一时之间看的有一些痴了，直到顾璋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赵如这个时候才恍惚间醒过来。

她上前几步，说道：“王爷命人让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璋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那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径直的把赵如全身上下都扫过了一遍，就好像是把她从里到外全部都看透彻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赵如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面突然起了一片慌乱，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什么。

很快她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没有做过对不起顾璋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如此惊慌。

“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伶俐，你猜猜看，本王唤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顾璋缓缓的将目光收回，语气淡漠，判断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在旁边低着头的赵如一下子就犹豫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答案，以讨顾璋喜欢。

可是今天，像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赵如竟然不能够再让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了，好像自己如果说出来了，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最后，赵如也只能如实说道：“属下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若不是在军中，赵如很少用属下这样的自称，因为她心里觉得，这样好像和顾璋不是很亲近。

所以她擅自改了自己的自称，顾璋虽然知道了，但是并没有怪她，也没有让她改回来。

也就是那个时候，赵如心生欢喜，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有一点拿捏不准了，所以就干脆把自己的自称给换掉，想要这样来试探一下，顾璋如今是什么态度？

也不知道顾璋是注意到了但是不愿意管，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嗤笑一声，声音冷得吓人：“真是好一个不知道。”

当时，赵如的心就有一点凉了，王爷好像确实改变了很多，自己已经拿捏不准王爷的心思了。

所以在被王爷斥责了之后，赵如没有在过多犹豫，而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还请王爷明示。”

“那日你去赴了李家小姐的约，为何要冷眼旁观李家小姐为难柳婵衣？”顾璋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真的不明白，有些失望的说道。

她确实不喜欢云都女子，但自己的战场厮杀，不就是为了保护大庆的所有百姓吗？

云都的女子难道不算是大庆百姓？赵如当初入军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天底下所有的弱者，妇孺百姓，把外敌抵御在关外。

可是现在她做的，和她说的，实在是有一点差异，顾璋也不知道自己该信谁，是她改变了，还是说她当初装的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