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时候。”
钱老板咬了一口杏花酥饼,肥厚嘴唇子上沾着不少残渣,一边说话一边掉,看着怪恶心的,“而且他还有个女儿,才十三四岁,没娘教养,不学好,到处勾搭汉子,也是臭名远扬。”
“是么?”刘执满脸震惊,“你说林怡那小姑娘?”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钱老板故作回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这丫头片子还碰瓷儿敲诈过我,到处说我看上她了要强娶她,实际上是想讹诈钱财!”
刘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好忽悠,钱老板心中有了底,趁机道,“我来给刘老板提个醒儿,别跟我似的成了受害者。”
“哦……”刘执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钱老板原来只是过来给我提个醒儿,那先前说的大生意?”
其实钱老板是因为不敢确定刘执到底知不知道内情,所以方才临时改变的主意,原本他也是打算直接砸钱让她解雇二人撵出去的。
但刘执是外地人,说不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钱老板也不是散财童子,能省还是要省的,便装成受害者的样子试探一下她。
谁知道刘执还记着这事儿呢,一时语塞了一下,还没等他编出瞎话,刘执先开口了。
不过她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方才的震惊了,而是冷笑着拍了几下巴掌。
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鼓掌,轮到钱老板愣了一下道,“这是?”
刘执笑道,“钱老板这是看我年纪小,拿我不识数儿?还是拿林家父女和街坊邻居们当哑巴不会说?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钱老板脸色一沉——死丫头片子果然还是知情的,故意和他作对,他的脸色一变,管家看了,也按捺不住想要发作。
却见刘执转瞬间又笑眯眯的了,“钱老板,您财大气粗的,这样做可不合适,凭什么别人家你都塞钱让人撵人,到我这儿就拿编的故事哄我?”
“呃……”钱老板瞪着小眼睛,被她这一出一出的搞蒙了。
“不就是钱老板你想强娶民女遭拒,就想打压他们父女么?这点事儿而已,我都懂,男人么,面子总归要紧得很!”
她直接这么说出来,钱老板脸色不太好看,林怡父女倔驴似的,确实有点难搞,要放以前他早派人偷抢或者打杀了,但知府是新上任的,他还没打点好关系,去了几次没见到面,礼也没送出去,暂时不敢太猖狂。
毕竟像他这种生意,官府要是想找麻烦,有的是理由。
刘执见他不说话,又道,“钱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早就听说此事了,咱做买卖的只认钱,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能说,我段位不比你低,别将我看扁了想糊弄我。你想要人,我想要钱,一手交钱,一手办事。”
她话锋一转,“而且……我这儿是他们父女最后一家落脚点了,得加钱!”
——嚯,钱老板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丫头故意收留林家父女,竟是为了多换些钱财,着实没良心又狡诈!
不过,刘执跟他是一样的人反而也好,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只是,被人设套的感觉毕竟不太爽利!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老板原形毕露,咬牙笑道,“刘老板真不是一般人,有远见……你想要多少?”
刘执比了个巴掌,低声道,“三千两……黄金。”
“操!”管家当即拍桌子骂了一句,被钱老板横了一眼无奈闭嘴,憋气得直喘——这狮子大开口!
钱老板淡定喝茶,“这钱我倒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刘老板也太不实在了,如此数目也要得出口,不看看值不值当。”
刘执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抖开,“不瞒钱老板说,林怡对我收留她父女一事感激涕零,已自愿卖身于我茶楼。”
钱老板眼睛一亮,隔着桌子伸手就去抓那卖身契,刘执胳膊向后一缩,重新折好那张纸放回去,“钱老板还觉得不值么?”